这几天，进入信物“苦海金令”已经陆续发了下来。众人心知此次乃是承了洛笙一个大人情，特意设下酒宴答谢。
“说起来，某些人也受了玉虚师妹这一大人情。”
酒过三巡，萧云离忍不住冷笑一声，“居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心安理得得很。厉害厉害。”
“云离。”
夏明依脸色不太好看，凌轩宇也皱了皱眉，“除夕酒宴，就不要多说无关的事了。”
当日被洛笙所救之人，可不止他们这几个。夏紫宸等几名天才，一样承了她天大人情，却仿佛从没发生过，根本没丝毫表示。
“大师兄多虑了，我不会介意。”
洛笙却很淡然，“红尘之大，人各有志。做事无愧于心就好，又何必强求他人呢？”
彭泽一行中。
与赤蛟龙王交手时，她曾经被封入两界碑，历经了数百次轮回。在那轮回妄境中，什么样的小人没见识过？又岂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动气。
“师妹说得对。”
夏明依松了一口气，连举杯，“除夕佳节，不必再谈这些扫兴之事了。不如聊一聊……今晚，我们去哪过这除夕佳节？”
“玉虚师妹清净佳人，自然该去一方清净之地。”
萧云离抢着道，“北域有一座‘观兰台’，汇聚天地灵枢之气，与师妹出尘之姿珠联璧合啊！”
“老萧，这你就没品位了。”
羽霞飞却摇着折扇，摇头晃脑，“小师妹素有雅望，应当请她吟名篇芝兰、听丝竹天籁才对！”
“我天羽楼总部，今夜正好有一场结缘仙会——这才配得上天下第一美人、玉虚仙子之名！”
“不对不对！”
这时候，一个娇俏的少女忽然声音响起，“几位师兄，你们说得都不对！”
第817章 萧祁，我跟你走
“依我看，舒怀哥哥说得才最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灵动的紫衣少女扶着一位白衣胜雪、风神如玉的公子走来。
“九殿下。”
“舒怀公子。”
“见过九殿下。”
……
这白衣公子一走进门，不少弟子当即开口，语气亦颇为尊敬。无需多言，此人正是夏皇天资最高的幼子，夏舒怀。
“舒怀大哥。”
一见来人，洛笙立即起身颔首，“实在抱歉，有失远迎了。”
“不必如此客气。”
夏舒怀主动在她三尺外停下，眼神略微一黯，笑容中却依旧带有温暖人心的力量，“阿笙，除夕可安好？”
“……多谢关心，一切安好。”
洛笙先是一怔，旋即仿佛明白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蓦姐姐，要不和我们一起下界吧！”
萧祈玥丝毫没察觉到这个细节，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了洛笙的手臂，“舒怀师兄说了，下界过新年可有意思了！有舞龙舞狮、鞭炮烟火、河灯花船……还有各种好吃的！”
“有时候，大俗即是大雅。”
夏舒怀亦轻摇玉骨扇，微微一笑，“阿笙，你若愿意，不妨一同下界行游如何？”
“我……”
见萧祈玥这般热情，又有夏舒怀同行。这份邀请，洛笙是无论如何也推辞不了了，“既然如此，我……”
“她没空！”
话刚要出口，洛笙却忽然被人打断了。这一刹，大门忽然洞开，刀剑一般刺眼的光射了进来。
“抱歉，太巧了。”
不速之客淡淡地说，“刚好，我也约了阿笙下界行游。”
身形修长的年轻人走进门，紫瞳冷光凌厉，每一步都如千军万马。在场众人都愣了一下，继而下意识地惊恐退开，仿佛见到了魔鬼。
“萧祁？”
唯有洛笙还站在原地，微微皱了一下眉，“你……什么时候约过我？”
“就是现在，可以么？”
萧祁对她伸出一只手，眼神认真，“阿笙，跟我走吧。”
“忘了告诉你了。”
耳边，洛笙听到了他的一道传音，“为你讲道五个月，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今晚过后，你的《九转玄光鉴》就完整了。”
“最后一天？”
洛笙心中一动，心底极深处划过一丝异样感。她抬起头，对上了那双瑰丽妖冶、深邃神秘的紫瞳，想从那里看出点什么。
“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萧祁继续传音，“一旦过了今夜……我就没有借口，随时再去玉虚宫打扰你了。”
“怎么样？”
他歪着头注视她的面容，目光里带有一点自嘲般的笑，“阿笙，你开心么？”
“我……”
那一刹，她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觉得胸口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海潮般的汹涌情绪。并不多么悲伤，只是心底忽然变得空荡荡的，好像缺了一块。
这一刹的静寂，漫长如永恒。萧祁没有一句催促，只是坚定地伸出了手，神色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