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哦……就是说,奚晨月吸了一晚上的鼻子,不是因为在哭,而是因为她的过敏性鼻炎……
“再来,我辞不辞职不关你事,我高兴我就辞职,谁让你多管闲事啦!”
呃哦!
奚风烈被训得几乎要缩到方向盘的下面去了。
喘了口气,奚晨月又问:“他说什么了?”
“什么?”
“你去找我老板——前任老板,他跟你说什么了?”奚晨月凶巴巴地问。
“哦,他啊,不承认骚扰你……”
“承认才怪!”奚晨月冷笑。想想,忍不住又吼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没头脑的姐姐?!你都二十六了,不是六岁!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不经大脑考虑?!”
“哼,”奚风烈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那是因为我有一个‘不高兴’的妹妹!什么话都不肯对人说,那我只好靠猜啦!”
在姐妹俩小时候,有一部叫《没头脑和不高兴》的动画片,奚爸爸常指着姐儿俩说,他们家好冲动的老大奚风烈是典型的“没头脑”,做事总是顾前不顾后;而那个对谁都爱搭不理的老二奚晨月则是标准的“不高兴”,一个不高兴谁都得看她脸色。
电话那头,奚晨月气极而笑,“那你猜得也太离谱了……他把你赶出来了?”
“没,我把他打趴下了。”
想起那个老板的狼狈样,奚风烈得意洋洋地咧开嘴。
“打?你?就凭你这一五八的小个儿?”
奚风烈挺挺肩,“你别小瞧我这一五八的小个儿,我就是把他结结实实地给打趴下了!”
“怎么打的?”
“嘿嘿,他不承认骚扰你,还要打电话叫保安,正好旁边放着一个挺厚实的烟灰缸,我就拿它拍了他……”
“啊?!”电话那头又传来一声尖叫,害得奚风烈再次掏了掏耳朵。奚晨月大叫:“你,你你你,你怎么能拿那个打人?!那会出人命的!”
奚风烈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郎当劲儿,笑道:“我没打死他啦,就是把他敲晕了。他还说梦话来着……”
“奚风烈!你个没脑筋没常识的蠢女人!这一拍很有可能就把人给拍傻了你知道不知道?要是你把他打伤了,甚至打残了,是要做牢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奚风烈愣了愣,嘀咕道:“我这不是没把他怎么样嘛……我走的时候他好象要醒了呢……”
电话那头,奚晨月明显松了口气。
然后,奚风烈小声嘀咕道:“我怕他醒来追我,就拿他桌上的胶带把他缠了起来,拖到储藏室里去了……”
“什么?!”奚晨月大惊,“你又做了什么?!”
“那个,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嘛……”奚风烈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个没头脑的……你在哪?!赶紧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他完全可以告你行凶伤害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快回来,我们……”
“呃……”奚风烈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声响。
电话那头,奚晨月突然沉默下来。隔了两秒,她叹了口气,说:“还有什么?”
“呃,那个……”奚风烈转转眼珠,决定还是老实交待,“嗯,那个,我……把他的宝贝悍马开了出来……”
这回,电话那头彻底没声了。
等了一会儿,奚风烈心虚地叫道:“喂?奚晨月?你还在吗?”
“在你个头!”电话那边突然暴出一声怒吼,把奚风烈吓了一跳。奚晨月吼道:“奚风烈!这回你闯祸闯大发了你知不知道?!你打了人,还把人家给绑了起来,又开走人家上百万的车,你这叫抢劫你知道不知道?!上百万呀,够得上枪毙的标准啦!”
“呃……不会吧……”奚风烈眨眨眼,转着眼珠左顾右盼道:“不就是拍了他一下嘛……没那么严重啦……”
“没那么严重?!你个法盲!光打他那一下就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了,你还把他绑了起来,又抢了他的车……”
“我没抢他的车,是他的车钥匙正好在那……”
“不告而取谓之偷,你还说你没抢?!”
“那也是偷……”
“你少给我抠字眼儿!”奚晨月吼道,“还有大半个月就要过年了,我正准备去买明天的票,也跟爸妈说了,他们正盼着我们一起回家呢,你这时候给我出这种妖蛾子,你、你你你,你是不是存心想让爸妈大过年的去监狱看你怎么着?!”
奚风烈有些被吓住了,挣扎着道:“呃,没那么严重吧,你别吓我……”
“我吓你?!”奚晨月气得连声音都沙哑了起来,“你还没意识到你做了什么事吗?你在犯罪你知不知道?!一百多万呀,按刑法最高可以判死刑啦!”
这回奚风烈真的被吓住了。她张口结舌了半天,结结巴巴地道:“那,那……那,那我,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这人从小就这德性,做事之前不经大脑考虑,闯了祸之后就只知道两手一摊问怎么办!我怎么知道你该怎么办?!”奚晨月呛了她一下,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抱怨,“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你这么个姐姐?!人家都是姐姐帮妹妹善后,我整天尽替你擦屁股了!这也就算了,算我倒霉好了,可爸妈呢?你想过爸妈没有?爸有高血压,妈有心脏病,你这不是存心要让那两个老的为你急死嘛!你是不是存心要折腾得我们全家过不好年?你……喂?奚风烈,你还在不在?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