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伤的。”
“什么?”苏云沁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他,她已经将冰露拿起,走至了床沿边坐下。看着他手臂上的伤痕,她眸底复杂的情绪涌动到几乎要溢出。
风千墨迎视着她的目光,声音很轻:“担心我?”
“……”嗯,有点担心。可她才不会让他知道。
“不用擦,你留着。给我只会浪费。”见她要将冰露倒在手臂上,他用未受伤的右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低沉警告。
他抬眸,潋滟灼灼的目光逡巡在她的脸上,俊眉也因此渐渐拢起。
不过离开几日,这女人就把自己的脸弄成了这副德行。
虽然隔着一层面纱,可苏云沁总觉得这男人的眼神有毒,几乎可以穿透面纱直定在她的脸颊上。
“哪里有浪费一说,你这伤……”
“明日便能好。”他松开了她的手腕。
苏云沁怔了一下,细细琢磨着他这话。
明天就能好?他当自己是神人呢?
“不信?”他扬了扬眉梢。
苏云沁毕竟是学医的,确实不信他说的。
她没听说过可以一夜之间就能好了伤势的人,倒是听过有伤好几年都好不了的体质。
“赌一赌?”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他挪了挪身子,将身子往床榻里侧挪动,空出了床外的大部分地儿给她。
他拍了拍床榻。
“赌什么?”苏云沁来了兴致,竟是难得好奇地问道,他想赌什么,“你若是输了,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怎样?”
风千墨扬眉,很干脆地答应了:“好,如若你输了,一个吻。”
她这无疑是在关心他。某男感觉离胜利似是越来越近。
他食指微曲,轻轻点在她的唇上。
隔着面纱,他的手指依然准确无误地寻找到她唇的位置。
苏云沁:“……”
她有一种自己被活生生调戏的错觉。
她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行,就这样。”
她不信,以她现在这张脸,他还能下得去口。
苏云沁站起身来,指着门外,道:“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看着她这样不近人情的模样,男人若有似无地叹息了一声,微微支起身来,神情慵懒地斜倚在床头。
“云沁,请神容易。”他扬唇,笑容绝艳无双,“送神难。”
意思是,他就在她的床榻上不走了。
苏云沁嘴角抽了一下,真想给他两拳。
这小子,给他点颜色真得就想开染坊了?
“那好,你不走也可以,睡我这儿,要付房租。”
“多少?”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开价。
苏云沁爬上了床沿,逼近他,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男人丝毫没有要反抗,由着她拉扯。
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脸也凑得极近,鼻尖与鼻尖不过两寸的距离。
“回答我几个问题,就算是房租。今天一晚上的房租!”她目光炯炯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风千墨盯着她那晶亮的双眸,“你问。”
她可比他预想地精明许多,恐怕这些日子已经发现了什么。
随着他二字出口,男人温热的呼吸尽数拂在了她的颊上,透过面纱,直直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连忙松开了他的衣襟,微微后退了几分,避过了他那强势的气息。
“第一,小风子是不是你的人?”
如果一旦说是……
“是。”他没有打算隐瞒。
既然二人都走到这一步,他确实不该再瞒着她。
苏云沁的眼神一闪。
他承认了!答案已经不需要他再亲口说什么,她已经猜测出来了!
他才是天玄国的暴君,他才是那让人闻风丧胆残暴嗜血的暴君,根本不是什么魔教大魔头。
她微微捏拳,“第二个问题,锦荣在静音寺,你是不是和他交过手?”
他抬眸,蹙眉看她。
“你怎么知道?”看来,她去了静音寺。
苏云沁不需要他再做正面的回答,已经明白了。至于锦荣说的重伤,她实在想不明白。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了,他让我将这东西交给你。”她下榻,从柜中取出了竹筒,递给了他。
她从来没有打开过。
万一竹筒里藏着的是一只蛊虫,她贸然打开,死的就是她。
风千墨接过竹筒,唇畔边的弧度已经消散了。
“呵。”男人唇间溢出一声冷笑,徒手将手中的竹筒捏碎了去!
“卡拉拉”的声响,苏云沁瞳孔扩大,亲眼看着他单手捏碎了竹筒的举动,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暴君果然是暴君。
难怪自他与风千洛入城门时,她就觉得风千洛身上并没有任何帝王的气质,反倒是这个男人……
他摊开手,竹筒已碎,竹筒中的东西也一同化成了粉尘。
苏云沁凑了脑袋来看,察觉到竟是一只死虫,可惜已经成了粉末。
“蛊虫?”她记得蛊虫这东西应该比这种虫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