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苏云沁也有些惊愕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金泽。
金泽无奈,将长剑收回,分明喉际还在这姑娘的银针下,他还得对着她做一个请的手势。
“姑娘,请吧。”
他们家主子……竟然让一个姑娘家进寝屋?这简直太不正常了点吧!
苏云沁抿唇,实在不想进去。
这屋子里的主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慕容无心”那魔头,他都没有看见她是谁,就让她进去……
犹豫间,行宫的大门口传来了一窜凌乱的脚步声。
金冥走了过来:“侍卫已将行宫包围住了。”
他看了一眼此刻被苏云沁给扼住喉际的金泽,面无表情,丝毫情绪波动都没有。
金泽也丝毫不觉得危险,他能感觉到这女人身上对他没有杀意。
他只是捉摸不透他们家陛下对这女人的态度。
“姑娘在害怕?”从屋内又幽幽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是漫不经心地慵懒。
苏云沁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屋门,屋内并未点灯,一片漆黑中,不知道的还以为屋内的男人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心中权衡了一番利弊之下,她还是抬步朝着屋内走去。
比起被抓住,被这个大魔头察觉到她的身份,显然危险度并没有那么高。
屋门嘎吱一声,她推开了门又阖上。
屋内一片漆黑,只能就着窗外的一丝月光,隐约捕捉到一个男人斜靠在床头,竖起单膝。
光线暗淡下,也隐约只有一个男人的轮廓罢了。
她没有往里走,纱幔轻拂,随着窗外夜风胡乱的舞着,她寻了一处椅子前坐下,一声不吭地撕下了自己左臂的袖子。
管不了别的,她得先处理毒。
刚撕下衣袖,纱幔后的床榻上传来了丝丝响动,应该是男人走下了床榻。
苏云沁眼眸也没有抬一下,动作利落地将伤口的毒血全数逼出。
痛到整个手都有些胀胀的,她面纱下的唇紧紧抿着,却就是一声未出。
这样的小伤比起五年前刚穿越来这儿的伤势,根本算不上什么。
再痛,也不如五年前她在鬼门关走一遭的痛。
一道高大身影落在她的身侧,她的心忽然没来由地不规律跳动了一下。
清雅的幽香袭来,夹杂着清冷的夜风,萦绕在她的鼻尖,让她紧张了几分。
屋中静谧无声,她不出声,男人也不出声。
气氛极其诡异。
忽然,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左手臂。
“你干嘛?”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连忙收回手,奈何这是受伤的手臂,一拉扯,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动。”他低声警告了一声,大手握紧,才发现这女人的手臂如此纤细。
夹杂着夜色的凉意,男人的嗓音犹如低醇的美酒,极易醉人。
苏云沁的心漏跳了两下,抿唇没动。
下一刻,手臂上感觉到了一股灼热感,是他的内力!
他竟然帮她逼毒?
苏云沁有些惊愕,抬头看男人。
男人没有戴面具,可惜的是他站在光影处,她压根不能清晰捕捉到他的五官,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唯有男人那一双潋滟灼亮的凤眸格外吸引她的目光。
在这之前她每曾想过这男人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更不好奇他长得是什么样。
但在这之后,她心头就好像被无数只手挠着,让她格外想一探这男人的究竟。
在毒血逼出之后,男人松开了她的手臂。
苏云沁还未回过神时,手中忽然被他塞入了一瓶药。
“冰露?”她一眼看出了这药,是专门治皮外伤的药,可以不让肌肤留疤,虽是如此好用,但却格外珍贵,一般只有宫廷中的皇室才有机会用到。
倘若她自己调制,肯定也没法拿到这么名贵的药材调制出一模一样的冰露。
“嗯。”惜字如金的男人慢悠悠地说了一个字。
他那锐利的眸子半眯起,看着面前坐着的女人,似是要将这女人给看穿了去。
苏云沁感受到他的那慑人十足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脸上,那是一种猎人看见猎物的危险目光。
她蠕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干涩的唇,慢慢说:“多谢……”
其实她真想不明白,大魔头为什么帮她?
这可是大魔头,杀人不眨眼的人,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交集,他怎么会……
“苏姑娘。”他慢悠悠启唇,“一句道谢,似乎没什么诚意。”
“……”苏姑娘!苏云沁心咯噔了一下。
他是……猜出了她的身份,所以让她入屋?
“嗯,不说话?”男人双手负在身后。
他将手负在身后之前,一股劲风拂来,苏云沁脸上一凉,遮脸的黑布随即摔落在地。
她倒也不惊不慌,这么乌漆嘛黑的情况下,他能仔细辨认她的五官不成?
她看得出来,这男人也不想让她看见他的样貌。
“你说的苏姑娘,指的是谁?”苏云沁决定跟他继续装傻下去。
“你说呢?”男人将问题抛回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