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眼睛看着武三思,没有说话。
武三思:“喂?傻了?呃……还是说你不知道是哪个铭?若是不识字的话回头我……”
武三思话未说完,他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武三思来不及阻止。
他便朝着武三思重重磕了响头。
他道:“多谢公子!”
“喂。”
就在他准备磕第二个响头时,武三思伸脚,拦住了他的动作。
此时只听武三思沉声道:“爷刚才已经说过,现在尚未到元宵。你不必给爷磕头。若是你感激爷的话。从今以后,你便视爷为你的天,你的地。这世间所有的事,唯独爷的事最重要。”
他道:“爷,陆铭记住了!”
武三思:“很好。”
而后,他被老妈妈带到了雅间。
他绕过屏风正准备脱下染血的衣裳沐浴,却在看到浴桶中的姑娘上,他动作一顿。
鼻子一热,有温热的液体从他鼻子里滴落在地上。
浴桶中的姑娘见状发出犹如黄莺般咯咯的笑声。
陆铭立即将自己的目光从姑娘身上移开,只听那花姑娘笑道:“公子真是一次来春华苑?”
哗啦。
伴着水声,不着衣裳的姑娘从浴桶中走了出来,走到他跟前,用染上胭脂香气的手绢为他擦鼻血。
他立即躲开女子的触碰。
他支吾道:“不用,我……我自己来。”
花姑娘笑问道:“公子,真的不用吗?”
他想也不想答道:“不用。”
花姑娘将脸凑到他跟前,他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花姑娘继续笑道:“鸳鸯戏水也不用?”
他摇了摇头:“不用。你先出去,我自己来。”
后来他硬是赶走了花姑娘,自行沐浴更衣。
妈妈给他拿来的劲衣乃是一套藏青色劲衣。
柔软锦缎,不仅是他从未穿过。
他甚至连摸都没有摸过这么好的衣衫。
他紧皱眉,不由想起之前他所穿的衣衫,皆是他娘亲让他去乱葬岗死人身上捡来的。
花楼妈妈见他看着手中的劲衣不说话,忙解释道:“陆公子,这衣衫乃是武公子之前留在春华苑的。公子说了,这衣衫你先暂时穿着。回头,公子再让府中的绣娘做新的。”
他双手颤抖地从花楼妈妈手中接过劲衣。
待他穿好衣衫站在铜镜前,就连他都不认识铜镜中的自己。
他低低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这……这镜子里的人真的是我吗?”
花楼妈妈闻言噗呲一声笑道:“陆公子,这便是所谓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当花楼妈妈带着他去找武三思时,还没走到武三思所在的雅间,他便听到从里面暧昧的声音。
他的脸刷的一红。
花楼妈妈见状则是笑道:“公子这第一次来害羞乃是正常。今后多来,便也习惯了。”
花楼妈妈敲了敲门:“公子,人带到了。”
伴着女子暧昧的声音,武三思道:“让他进来。”
他进去后,低着头。
不敢看,不能看。
谁知,他却听武三思道:“陆铭,把头抬起来。”
公子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即便是不知眼睛该往哪里放,他闻言却是立即抬起头。
武三思看到他的脸一怔:“你真是陆铭?”
就连他都不敢相信之前出现在铜镜里的人是他自己,更何况是公子……
他随即抱拳道:“陆铭谢公子再造之恩。”
武三思淡淡应了一声,侧目看向已经穿好衣裙站在他身旁的姑娘:“你们觉得他如何?”
三位花姑娘闻言认真打量起他来。
他:“……”
从未这样被几个姑娘一起打量过。
准确来说,就连他的娘亲曾经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若不是他还活着的话,他觉得自己跟乱葬岗里那些死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没人关心他,没有注意他。
武三思突然将手放在他肩膀上,他诧然抬头看向武三思。
只听武三思道:“男人害什么羞。”
就在这时,他听到花姑娘们争先恐后地说:“武公子,这位公子长得很是俊俏啊。只是比起武公子而言,还是要逊色那么一点点。”
“没错! 没错!”
“论丰神俊朗,武公子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至于这位公子,就是第三!”
武三思笑道:“你们这些女人啊。皆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武公子,你摸摸我的良心。我说的可是实话!”
武三思将视线从花姑娘脸上转到他的脸上:“走吧。”
出了春华苑,他跟在武三思身后,越往前走,他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
再往前面走便是酒肆。
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武三思突然停下来看向他道:“现在,你是谁?”
现在他是谁?
他愣了愣,回答道:“陆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