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她?
武三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他道:“只因你是上官婉儿。”
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上官婉儿。
金凤风筝飞过他与上官婉儿头顶。
武三思永远也忘不了这天晚上,他在这九层高塔上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看得着,抱住了,然而却不能吃的滋味。
大明宫内。
身着一袭素白长袍的中年女子坐在院中桌案前。
她素手拨琴。
幽美婉转犹如清泉细流的声音从她指尖溢出。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向那漂浮在夜空中的金凤风筝。
“圣上。”
刘更走到她身旁,她望着夜空,手中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伴着琴声,她淡淡道:“说。”
刘更:“圣上,这几日武将军每日都会去安宸宫。有时候就在安宸宫门口转悠,有时候则会进去。今日傍晚的时候,武将军他抱着上官婉儿去到藏书楼上看日落,至今尚未从藏书楼上下来。”
“那贤儿呢?”
刘更:“回禀圣上,在武将军带着上官婉儿离开安宸宫之后,沛王一直在安宸宫,并未离开。”
院中悠远空灵的琴声突然停了下来。
明空:“胜负已分。”
刘更诧然:“胜负?”
明空淡淡扫过刘更眼中的诧然。
明空站起身:“刘更,你认为爱情是什么?”
“爱情……”刘更乃是阉人,从未有过爱情,刘更闻言紧皱着眉,“圣上,你这不是在为难奴才吗?”
明空目光如炬地看向刘更。
她道:“在你进宫做公公之前,不曾对谁心动过?”
刘更闻言转瞬陷入沉默之中。
若是正常男子,在年少时又怎会没有心动的姑娘呢?
他刘更也不例外。
只是这段情,在他进宫后,便被他深藏在心中。
没想还是被圣上所发现。
那是在他14岁那年。
他在溪边放牛的时候,看到正在溪边洗衣的翠娘。
翠娘的笑就像天边的明月一样好看,一直这么多年来,即便他将翠娘深藏在心底,只要他一抬头看月亮,便会想起她。
想起他第一次见到翠娘时,她抬头朝他看来的那一抹笑……
半晌后,刘更支吾着发出声音:“圣上,奴才不知爱情为何有输赢……”
他话音未落,便听明空道:“你输了。”
刘更浑身一僵。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自至心脏的位置。
痛。
甚至比他净身时还要痛。
那一年,他遇到翠娘。
也是在那一年,他父亲生重病,将家中的水牛买了也不够为父亲付药钱。
最后,娘亲无奈之下,便让他和大哥抓阄。
谁若是输了,便被送来宫里当太监。
结果,他抓阄输了。
那一刻,他输掉了自己的人生,更是输掉了自己的爱情。
思及至此。
刘更眼中腾起一层水雾。
琴声停了下来,安静的后院中,只听明空一声叹息。
明空:“刘更,我也输了。”
在这皇宫中,为了活下去,她只有狠。
对别人狠,更是对自己狠。
输掉爱情又如何?
她还有这大唐江山。
“圣上……”
刘更闻言欲言又止。
明空道:“下去吧。”
藏书楼顶上。
“还不放手?”
上官婉儿却怒然看到武三思已经闭上了双眼。
“武三思你!”
很明显武三思是在装睡!
看到武三思闭上眼睛的脸,上官婉儿更来气。
她恨不得用银针将武三思的脸戳马蜂窝。
现在她身上没有银针。
上官婉儿皱了皱眉道:“武三思,你难道还想被咬?”
咬吧。
他并不讨厌,她咬他。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
上官婉儿急促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酥酥麻麻。
武三思在心中很是佩服自己,使出装睡这一招。
这混蛋!
上官婉儿紧皱着眉,瞪着武三思的脸。
上次她将武三思的手背咬得血肉模糊,武三思竟然还笑着说他不痛。
事后,她想武三思手背的肉都被她咬穿,他又怎么可能不痛?
若是她现在再咬的话,他很有可能忍着痛,继续抱着她。
可他……
这样做值得吗……
她是罪臣之女。
在这宫中,犹如野草般卑微的宫女。
他完全可以强要了她,甚至将她囚禁起来。
然而他却没有……
任由她肆意妄为。
上官婉儿不知道她这样等着武三思的脸发呆,会让武三思心中的火越烧越旺。
不等上官婉儿反应过来。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武三思翻身压在了身下。
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抬起自己的小粉拳重重捶在武三思坚实的后背上:“武三思,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