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后听琴声,上官婉儿眼中的诧然更甚。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听琴声知胸襟,若是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比起明空,此人更适合成为这大唐的君主。
而不是武三思默默无名的父亲……
就在上官婉儿转头朝他看来时,她便知上官婉儿在想什么。
武三思耸了耸肩道:“只能怪他不姓李,而且还死得早。我娘也是。”
“咳咳!”
上官婉儿不由被武三思淡然自若的话呛到。
大明宫内。
“阿嚏!”
正坐在院子里望月酌酒的明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隐于暗处的月桦闻言立即紧张地出现在明空跟前。
“主子,可是染上了风寒。”
明空千杯不醉,纵使喝这世上最烈的酒,她的脸上亦是不会有任何反应。
明空闻言摇了摇头:“想来并非染上风寒。”
月桦诧然:“这……”
明空打断月桦的话:“一声喷嚏是有人在骂寡人,三声喷嚏才是朕真的染上风寒了。月桦,你莫要如此紧张,寡人的身体还能继续撑三十年。 ”
明空顿了顿,话锋一转:“思儿,他可是回来了。”
月桦闻言便道:“正是。”
明空淡淡应了眼神,但月桦却没有错过明空眼底的笑。
月桦一怔,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明空发自内心的笑是什么时候。
明空道:“看来,思儿已经得到了他此生想要的。”
月桦:“可是……二皇子那边……”
听月桦提起李贤,明空眼底的笑意转瞬消失不见。
明空再次打断月桦的话:“无妨。贤儿有多大的能耐,那便让他发挥多大的能耐。”
将军府,密室内。
她曾打听过,武三思的父亲在他一岁零四个月时便已经战死在了沙场上,也就是说在武三思的记忆力根本没有他父亲的存在,并且两个月后,他的母亲也香消玉殒。
此时,上官婉儿只见武三思痞笑道:“丫头,其实你比我幸运得多。从我记事以来,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而你……”
武三思说着朝上官婉儿眨了眨眼:“纵使被灭了族,但你娘亲还在。”
武三思就像是在说笑话,将残忍的事实说了出来。
她是上官婉儿,祖父,爹爹,府上所以男子都已经遭害,只剩下她和娘亲相依为命。
从懂事以来,她便觉得自己背负着沉重的身世,以及血海深仇。
但如今听武三思笑着说出来的话,她突然有了想静静抱住武三思的冲动。
思及至此,她不由走到武三思跟前,随即在武三思痞笑的目光下,张开双臂将他紧抱住。
武三思眼中的笑意一僵,而后笑意更浓。
“丫头,你这可算是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武三思痞笑道。
上官婉儿没有否认,而是说:“你还有我。”
半晌后,安静的密室内响起武三思的声音:“恩。我还有你。你现在再转过头去看看。”
再次看那夜光墙?
当上官婉儿转头朝着身后看去时,她眼底再次流露出诧然。
此时,只见夜光墙的中间出现一小小的平台,平台亦是用夜光石所打造而成。
那平台上放置着一支发簪。
上官婉儿:“这是……”
平台上的发簪与她之前所见过的任意一支发簪皆不一样。
不!
准确来说,眼前这一支发簪是她所见过最特别的!
武三思轻轻拍了拍上官婉儿因为惊诧而变得僵硬的后背。
武三思:“去它拿过来。”
上官婉儿闻言这才放松,再次走回到夜光墙前,从小平台上取下发簪。
手中的发簪很重,样式也很简单,乃是祥云的形状,但却是一支流动着七彩光芒的铁簪。
没错。
之前从外光上看来,她并不能十分确定。
而现在这发簪在她掌心上的重量比普通的铁要沉三分。
在上官婉儿发出疑惑之前,武三思抢先问道:“好看吗?”
上官婉儿闻言没有丝毫迟疑点了点头。
上官婉儿:“但是……这铁簪为何会是这样……”
随即上官婉儿听武三思解释道:“听姑妈说,当初我爹爹在树林深处捡到一块巴掌大的铁石,那铁石流动着七彩光芒。若是用这铁石铸剑的话,一定会成为一把神兵利器。然而这铁石的大笑却只有巴掌大。思来想去,爹爹便利用这块铁石打造成一支发簪送给了娘亲。”
上官婉儿:“原来如此。”
上官婉儿话音刚落,她又抬头看向武三思,鲜红欲滴的唇微勾起一抹弧度:“所以你如今打算将这铁簪送给我?”
武三思闻言点了点头:“它一直在等你。”
第一次,上官婉儿在他面前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上官婉儿:“果然是混迹风月场的男人,说起话来一套套的。”
武三思神情一僵。
如今他过去混迹分风月场之事已经成为了他的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