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话音一落,却是听元朗道:“舍不得。”
舍不得?
元朗:“这是你第一次做的面,我自然是舍不得快点吃完。”
百里冬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只觉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
随之,这混账男人又补了一句。
元朗:“很好吃。本将军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阳春面。”
百里冬儿:“……”
她又不是傻,怎会相信他的鬼话。
百里冬儿:“既然面你也已经吃了,现在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元朗淡淡应了一声。
百里冬儿掀开厨房的布帘,正准备走出去,似乎想到什么,她却是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已经吃完一整碗面,对着面碗发呆的元朗。
百里冬儿看向元朗依旧发紫的脸:“你的脸……”
元朗端着碗,抬头看向百里冬儿唇角微勾。
元朗:“我可否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
百里冬儿一怔。
没错。
甚至就连她自己也是在听到这混账男人说的话后反应过来,她是在关心他。
不是!
百里冬儿随即在心中否定掉自己这一想法。
对于这心思缜密的男人,她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
她再次转身:“你爱如何想,便如何想。”
他身上的尸毒已解,剩下的蝎毒就算致命,也需要很长时间。
现在回到凉城,在有解药的情况下,吃不吃药,解不解毒,皆是他的事。
百里冬儿离开军营后,却又发现新的问题来了。
之前,她是在元朗的军帐中,现在她要去哪里休息?
而就在这时,元朗的声音则是透过布帘在她耳边响起。
元朗:“住我的营帐,今晚我不会再打扰你。”
百里冬儿怔了怔,随即道:“好。”
这天晚上,正如元朗所说,他并未打扰她。
然而……
这天夜里,她却不曾睡好。
晓是因为快要追查到七方砖的线索,这天晚上她再次梦到她在珈蓝寺最后一夜。
梦到她为了一个糖葫芦,而失去了她的必然。
“花果山,水帘洞,七方砖……”
耳边响起方丈的声音。
“方丈!方丈你在哪里?必来好想你!”
“必来,你不要哭。”
转瞬,她听到必然的声音。
“必然!”
“必然!”
“你快出来,你听!”
“这是我的声音!你的必来会说话。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这天晚上,元朗说不打扰百里冬儿是有原因的。
吃了百里冬儿煮的面,不断出恭,这全然在元朗预料之中。
而百里冬儿煮面给元朗吃的事情,早已传到东方崇耳朵里。
元朗刚从简易的茅厕中掀帘而出,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东方崇。
元朗自然不会以为他的军师是半夜睡不着觉,来这茅厕附近散步的。
元朗走到东方崇跟前,促狭笑道:“军师这是好兴致啊。”
东方崇又怎会听不出元朗的言外之意。
东方崇则是道:“好兴致的乃是将军你。”
元朗唇角的弧度一僵。
东方崇说他好兴致,自然指的是他让百里冬儿煮面给他吃一事。
不待元朗说话,东方崇又道:“将军,你这又是何苦。”
对上东方崇眼中的关心,元朗默了默则是道:“军师,你可曾有过喜欢之人?”
没想到元朗会突然问自己这个,东方崇一怔。
见他素来反应敏捷的军师竟然发起呆来,元朗继续道:“既然有,若是她第一次为你煮面,你吃?还是不吃?”
自然是吃。
只是……
不待东方崇将他的担忧说出口,便听元朗道:“军师,若是你担心的是他。大可不必。”
东方崇甚是不解。
将军真的了解那男子吗?
过去他从未听将军提起过这男子。
也就是说,这姓百里的男子,乃是将军此次出行认识的。
将军为了去太子府打听的消息而受伤,这男子很有可能是李弘翼的人,更或者是……那个人的死士。
知道东方崇在担心什么。
元朗上前拍了拍东方崇的肩膀。
元朗:“东方军师,当初大伙皆以为你只是一个乞丐。”
呃……
东方崇皱了皱眉。
元朗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乞丐……
三年前,他中了那个人的道,内力尽失。
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竟被当地的地头蛇压去当乞丐,若是逃的话,便挑断他的手脚筋。
好在当时,他狠心在脸上划过了一道疤。
否则,他怕是要被那地头蛇拖去当小倌。
就在他当乞丐的时候,遇到了元朗。
仅是因为他声东击西,扔出一半个馊馒头让其他乞丐去抢,他追上元朗的马车,希望元朗能够带他离开。
当时元朗给了他上半句诗,只要他能对出下半句,便带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