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阿红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阿红不曾看到男人的脸刷的一红。
听到阿红的笑声,男人的眉头不由皱得更深。
这……
他一个老大粗,只会武功,不认识几个字。
他本想去问自己的兄弟,不想自己的兄弟更是如此。
故此他只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念。
该死!
男人在心里暗骂一声。
随即气呼呼地竹简扔在地上。
“不念了!”
不想阿红笑得更是明媚。
如果是其他人敢这般笑话他,可能下一瞬那人的脑袋已经落地,再也笑不出来。
眼前阿红的笑比日月之光更美。
能博美人一笑,他也并不吃亏。
男人痴痴看向阿红唇边的笑。
半晌后,阿红停止笑声。
只听房间里响起她如黄莺般婉转的声音。
阿红虽然看不到男人,却通过声音知道男人正坐在她对面。
阿红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苍苍,白露未晞,所谓伊人……”
美人如画,音若瑶琴。
原来是男人念诗给阿红听,不想最后却变成阿红教男人念诗。
若非是阿红教他的话,恐怕男人宁可选择提着刀去杀人,也不会坐在这里学认字。
而且男人并不觉得时间很难熬。
相反,在与阿红相处时,时间就如同白马过隙,眨眼睛便已月上中天。
阿红感觉到困意便知时间已不早。
“今天就到这里,明日我再念诗给你听。”
男人的目光紧锁在阿红绝美的脸上,带着不愿离去的眷恋。
看不见,阿红却能清晰感觉到男人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当她自然是假装自己不知。
“夜深了,回去吧。”
阿红的一句话,打消掉男人眼中微弱的希望。
半晌后,男人应了一声道:“美人,好梦。”
“谢谢。”
阿红说完和衣躺在床上的,为自己盖上锦被。
“喂。”
就在男人打开房门准备出去时,阿红不由唤住男人。
男人脚步一顿,眼中的失落瞬间被阿红的声音点亮。
男人还来不及转身,阿红的声音便已至她耳中。
阿红道:“你……你可不可以明日来的时候,带一朵刚采的红花来?”
男人脸上的表情一愣。
下一瞬,唇边扬起一抹苦笑。
是了。
他怎么会望向的美人会留下他过夜。
男人唇边的苦笑变成一抹无奈。
男人道:“好。”
阿红不由再次说道:“谢谢。”
“其实……”
男人站在房门口,欲言又止:“美人,你是被我掳来的。无须对我说谢。”
阿红却是道:“虽我是被你掳来,你却对我以礼相待。”
吱嘎一声。
阿红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只有关门声。
翌日。
男人将一朵娇嫩的花递到阿红手中。
男人道:“这是山上最红的花。”
原来现在她是在山上。
就在阿红从男人手中接过花时,男人似乎看穿阿红的心思。
男人一声冷哼。
“纵是你知道你所在的地方是在山上。你也妄想离开这里。”
阿红却是神情淡然地说:“喂,你觉得我可有过想逃走的念头?”
男人脸上的表情一怔。
半晌后,男人沉声道:“你是在等他。”
阿红不置可否,只是将男人天未亮便打着灯笼在山上寻了许久采来的红花凑到鼻尖前。
她淡淡道:“这花很香。”
只听男人道:“若非我死,你妄想离开这里,离开我身边。”
男人发现阿红在听到他的话后,脸上淡然的表情不曾变过。
只因阿红相信。
宫生一定回来。
阿红闻着花香问道:“今日你想听什么诗?”
时间一日日过去。
后来每日男人都会采一朵红花送来给阿红。
当阿红在床板上划下第二十八道刮痕这日,男人没有来她房中喂她用早膳,送她娇艳的红花,给她讲故事。
男人对所有人下过命令,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阿红的房中。
阿红是他夺来的稀世珍宝,他将阿红珍藏在唯有他一人能够看得到的地方。
肚子好饿。
没有用早膳的阿红坐在床边,完全不知外面到底是什么时辰。
就算如此,阿红并没有想过要逃。
即便她能逃出房间,失明的她也逃不下山。
她再清楚不过,宫生乃是极其自负清高之人。
就算宫生对她的情并不深,男人当着宫生的面将她掳走,就凭这一条宫生便会找到她与掳走她的男人。
她只需在此静静等待便可。
思及至此。
阿红殷红如血的唇角微勾起一抹浅笑。
阿红不知道自己在床边坐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