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武大郎便抬起他另一只不曾受伤的手,朝着她脸上而来。
不知道武大郎想要做什么?
金莲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但武大郎的动作却快过她的动作。
此时武大郎用他的手撩起她垂在脸颊旁的黑发,动作轻柔的挽在她的耳后。
因为距离太近,武大郎吐纳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酥酥麻麻。
武大郎生有薄茧的指腹划过她的耳垂,一阵异样的触感从她耳垂传至她的心上。
她的心尖微微一颤,甚至忘了后退。
“是桃花。”
武大郎沉声道。
是桃花?
金莲一怔。
武大郎生有薄茧的手从她耳垂边轻轻划过,她心尖又是一颤。
转瞬间,她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拿着一朵桃花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是刚才起风时,风将桃花吹进了她的发间。
大概是桃花看腻。
她的注意力并不是在灼灼艳丽的桃花上,而是在武大郎长有薄茧的指腹上。
望着武大郎的手,刚才那奇怪的情绪又再度涌上她的心头。
莫不是她在心中对武大郎生出好感?
金莲下意识皱了皱眉,想要打消掉心中这样的情绪。
武大郎却是道:“陪我在这里坐会。”
金莲:“哈?”
武大郎的语气并没有问她的意思,完全是在命令她。
看在他因为她而受伤的份上,金莲抽了抽嘴角,决定勉强陪他在这里坐一会。
武大郎说罢,随即坐在长廊边上。
见金莲傻站在他旁边,看着他。
武植没有再说话。
只觉这丫头傻傻看着他的感觉也很好。
“喂。”
半晌后。
金莲琢磨着说:“武大郎,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今日武大郎因她而受伤的事,若是让杏儿知道,定会在她耳边念叨许久,怨她这个做小姐的不对。
曾经一心待她的杏儿,如今心却已经飞到眼前男人身上。
金莲在肚子里琢磨了一大堆欲说服武大郎别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杏儿的话。
谁知,她准备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武大郎说道:“杏儿她不会知道。”
金莲:“……”
金莲诧然:“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
此时武大郎是坐着,而她则是站着。
但金莲发现自己在气势上仍被武大郎给压倒。
想到别处去的金莲不等武大郎回答,又是问:“武大郎,你有……打过老虎吗?”
大概是她的问题跳跃太大,武大郎一怔,深邃的目光紧锁在她的脸上。
那目光仿佛要在她脸上灼出一个洞来。
虽然不可能真的在她脸上灼洞,但金莲却发现自己被武大郎的目光看得脸皮发热。
“咳咳。”
金莲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转瞬间便听武大郎说道:“杏儿就像是一只小麻雀。”
武大郎是在回答她第一个问题。
武大郎的形容很贴切。
自由便伺候在她身边的杏儿的确像是一只小麻雀,欢快多言。
若非如此,静下来的时候,杏儿也不会一直背《三字经》。
金莲默了默道:“杏儿幼时进府的时候,她跟你一样,不爱说话。更确切来说,那时的杏儿就像个小哑巴。埋头做事,对她说什么,她都只会嗯嗯嗯。后来我从爹爹那里知晓,原来杏儿在被卖进潘府之前,也是一大家闺秀。杏儿原名崔萌。她爹爹是小有名气的才子。娘亲擅长刺绣。但她娘妻善妒,在杏儿五岁那年,她爹爹纳了小妾,渐渐冷落了杏儿的娘亲。某日,杏儿娘亲便在饭菜中下了蒙汗药,将杏儿的爹爹,小妾,以及杏儿迷晕。等杏儿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院中,曾经她的家只剩一片火海。”
“所以呢?”
武大郎问道。
武大郎低着头,她看不见武大郎眼中的神情。
他是在为杏儿难过吗?
金莲:“所以你今后要对杏儿……”很好。
但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武大郎打断。
坐在长廊边赏落花的武大郎突然站起身问道:“杏儿身世如何与我有和关系?”
若是喜欢一个人的话,定会对她的身世感兴趣。
武大郎这话的意思是他对杏儿不感兴趣?
还是说他为了守孝,不愿对杏儿感兴趣?
三年之后,杏儿恰到嫁人的时候。
金莲道:“三年时间,杏儿等得起。就算你守孝,也不耽误。”
这丫头硬生生将他往一个丫鬟身上推。
见他不说话,金莲歪着脑袋问道:“武大郎,你觉得我说得可在理?”
在理?
武植一声冷笑:“不耽误?”
金莲点了点头:“当然。”
谁知她话音一落,便听武植道:“没心思。”
没心思?
这是落花有意东风无情的节奏?
金莲不由看向被风吹拂到地上的落花,她又道:“杏儿是个好姑娘。你和她相处的时间还不长,今后你会渐渐发现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