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萱脸色煞白。
这是第一次，倪宸在她面前直接坦言自己和虞烨儿的关系，这是她最不想要看到的情景。
她一直觉得，就算他和虞烨儿真的有某种亲密关系，那可能也只是一时兴起的迷恋，只要他不开口承认，只要两人的关系没有对外公布，那就不会是最后定局，她就还有机会。
可是现在，他不但为虞烨儿出气羞辱她，还毫不避讳地在自己面前直接就摊开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这叫她怎么能接受？
即使是MV被取消的不甘，也无法敌得过现在内心被他活生生撕裂开的痛楚。
眼泪把脸上的妆弄得有些花了，本来早起时心情不错化了个漂亮的烟熏妆，现在也因为被泪水冲刷而显得黑青狰狞，瞪着一脸淡漠神色的倪宸。
“你喜欢虞烨儿？”她一字一顿地问。
倪宸毫不迟疑地点头，“对，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可你明知道我对你……”
“这是你的事，我没兴趣知道，”倪宸蹙着眉站起身，十分不悦地打断她的话，“并且，我什么时候有给过你回应，让你觉得我是对你有意的？”
宁萱的心再一次被伤到，紧咬着下唇让自己稳住颤抖的身体，声音有些哽咽，“如果……如果你两年前不是对我有兴趣，为什么会力排众议签下当年处在低谷期的我？”
倪宸挑眉，随即轻呵了一声，“我签下你，你就觉得我是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他习惯性地双手插兜，淡然道，“你知道这两年你为公司赚了多少钱吗？”
宁萱怔然。
“5个亿，”倪宸勾了勾唇，“两年前，别人都以为你的星途到那会儿就该断了，再也捧不起来，也只有我，从你之前的作品和能力方面，觉得你还有值得力捧的潜力，这也就是我力排众议签你的原因，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问题，你确实为公司带来了很高的收益。”
宁萱突然觉得心寒，“你只从我身上看到了……我能为公司赚钱的能力？”
倪宸低头点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含着烟斜睨了她一眼，“不然呢？为了对你潜规则？那这规则的潜伏期太未免太长了些。”
在她对虞烨儿用了“潜规则”这样的字眼来离间之后，倪宸现在又把这个词用回到她身上，这无异于是对她更深一层的羞辱。
宁萱顿时脸色又青又白起来。
此时，敲门声传来。
宁萱震了一下，回过神来，下意识便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不让自己在来人面前过于失色。
倪宸将烟夹在指尖，略扬声：“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轻盈的脚步声走了进来，看到办公室内有人，略微迟疑了下，但还是往前走，直到站在她身后一步的距离，才开口打招呼：“倪总监好，萱姐好。”
宁萱一愣，蓦地回过头去，瞪着来人——虞烨儿。
虞烨儿今天将一头乌黑秀发放下来，上了淡淡的妆，还在耳边戴了个镶钻的发卡，显得特别有女人味，一袭白色修身长裙，又气质又清丽，让她不由得僵了僵身体。
虞烨儿看了她一眼，被她脸上的样子弄得有些诧异，又接收到了她的瞪视，无辜地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往旁边移了移。
倪宸看着她，伸手在烟灰缸边沿掸了掸灰，道：“来得正好，陪我吃饭之前，也跟你把一些话说清楚。”
虞烨儿抬眸看他，“我吗？”
倪宸嗤笑，“不然是谁收到了我发给她让她上来吃饭的短信？”
虞烨儿窘窘地红了脸，“哦”了一声。
宁萱抿紧唇，脸上满是嫉恨之色，恨透了虞烨儿脸上那抹装无辜装清纯的样子。
这小贱人……
倪宸又抽了口烟，道：“宁萱。”
宁萱听到了他叫自己的名字，蓦地一颤，收回瞪视的目光，缓缓将视线转回到他身上。
倪宸低头在烟灰缸中轻轻磨着烟头上已被烧过的部分，淡淡地道：“背后使坏是很让人厌恶的行为，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在人背后捅一刀，”他抬眸，犀利地看着她，道，“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当着烨儿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我是怎么在签了你之后就潜了你，跟你有了两年的地下恋情，而不在人前公开的？你也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签烨儿，也是为了要潜她呢？”
虞烨儿睁大眼看着他，没想到他让自己上来除了吃饭，还是为了要让她听这些内容。
不由得偷偷瞄着旁边的宁萱，心头有些小小的悸动，害怕又期待地等着看她怎么说。
宁萱眼中闪过一抹不堪，嘴唇抿得更紧，一言不发。
倪宸其实也根本就不需要她开口为这件事情辩解什么，宁萱的沉默就已经说明了真相，他瞄了眼虞烨儿，又是轻轻一嗤，转向宁萱，嘲讽道：“在我面前就不敢说了吗？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谅你也说不出来。更何况，我倪宸，还没怂到睡过哪个女人却不敢承认的地步。”
虞烨儿听了这最后一句，轻轻地倒抽一口凉气，抬眼看他，瞬间脸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