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开。”易笙推他一把,却真正发现了男女的力量悬殊,就好像刚回来时秦亦时直接把她拎进门的一样。
“你试一下,是我让你觉得舒服还是他。”他固执得不肯起,好想这样就能证明自己赢了似的。
说完他就低头下来,嘴唇贴在易笙的嘴唇上,紧紧贴着,温热又柔软。
易笙有近乎两秒钟的茫然。
她也感受到了从陈炀那儿感受到的苏麻感还有舒服感,她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寂寞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只要是个男人都可以让她觉得不错,反正关了灯都没啥太大的差别,只要不是太胖或是太瘦,谁管你长什么样子。
异性相吸,真是千古名言。
一切没有太大的差别,区别只在于,眼前的人是秦亦时。
她见过他最不堪的模样,见过他小时候流着鼻涕满公园跑的模样,光是想到这个她就没法儿纯粹的和他产生爱情。
那叫什么?
用一句极其文艺的话来说,那叫陪伴而产生的习惯性依赖。
易笙从思绪里出来,别开脸。
她还是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的,既然是自己找的陈炀,陈炀也答应了她,她如今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而且感情顺利进展不错,那么不管身边的人是谁,不论秦亦时这样的狗皮膏药也好,还是其他将来可能会遇到的路人,她都得坚决拒绝。
“不行。”
她摇头。
秦亦时抬头,她看到他眼底有泛红的血丝。应该是昨晚上没睡好,她半夜醒来听到他房间里还小声地放着音乐,他在练舞,还要拍戏,经常忙得脚不沾地。
但她还是狠下心肠,“不行,你比他差得远了。”
秦亦时愣了一会儿,然后笑出来。
“是吗?”
易笙看他站起来,走到另一边坐下,“看来我需要学习学习了,吻技还不够。”
易笙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间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秦亦时没有再说话,易笙也没有说话。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永远都是秦亦时跟只撒不完精力的泰迪一样,撒丫子狂欢,冲易笙没心没肺地笑。
易笙的酒气醒了一半,心里也有些发堵。站起来从衣柜里翻出件男士衬衫丢过去,“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先去洗澡。”
秦亦时“嗯”了一声。
易笙手上找衣服的动作停了一下,听到他接着说,“我明天要进组。”
“哪里?”易笙看过去,只看到秦亦时的背影,还是没穿衣服,衬衫被他拿在手里,还坐在当风口。
“横店,拍一部电影。”
“要多久?”
“四五个月吧,中间有时间就会回来。”
“哦。”易笙终于拿好了衣服,进浴室。
她有些后悔了。
不是后悔自己恋爱,而是后悔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其实秦亦时也没做些什么出格的事,他从小就这样,贱脾气养久了改不过来,其实说到底也没有对任何人造成过实质性伤害。
易笙放水洗澡。
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出来的时候,秦亦时已经进房间了,客厅的电视开着,里面插播着一则广告,是秦亦时代言的牛奶。
他在上面笑得挺欢,招牌式的痞笑,身边的女演员也长得很漂亮,对着镜子释放着属于自己的年轻活力。
她是对的,她不爱他,那就更不能把他拴在身边,他周围的世界五彩斑斓,有更多值得他去追逐的。
第二天醒得早,因为屋里拉着遮光窗帘,易笙睁开眼,以为还在晚上。
打开手机,凌晨五点五十六。
公司一般都是八点上班,易笙经常迟到,一般都会腾到八点二十几分,虽然因为这个被扣了不少钱,不过一般也就一个设计就挣回来了,还有多余的,她也不怎么在乎。
定的七点的闹钟还差一个多小时,易笙却死活都睡不着了。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外有声音,她干脆下床。
秦亦时穿着一件米色连帽卫衣,外面一件冲锋衣,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口罩也准备好了,拉在下巴下面。徐承豪也来了,手臂上搭着一件羽绒服,想必是待会儿出去御寒用的。
“这么早就走?”易笙身上只穿了一条睡裙,半截腿在外面,不过在屋里倒也不冷。
“嗯。”秦亦时点点头,“今天的时间安排有点紧,你这么早就醒了?”
“睡不着,听到声音出来看看。”
徐承豪又往行李箱里塞了衣服还有生活用品,易笙在旁边看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收拾完东西,秦亦时站起,“我走了。”
“不吃点东西?”
“不用了。”
“还是带点吧。”易笙在橱柜里找了半天,找到两三个面包还有几盒牛奶,“路上带着吃点儿。”
她很少表现得这么热情周到。
以往秦亦时也是从她这里走的,只不过情形与今天完全不一样。
就当赎罪了吧。
虽然她确实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秦亦时接过面包和牛奶,又递给徐承豪几个,剩下的塞兜里,“那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