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把二人都给对方介绍了,也算是帮了月娘一把,不用她操心说错了话。
月娘看她浮躁,把落在院子里的绣作拿过来了,“阿沛急着上山打猎,我瞧天色尚早,不如婶婶陪我绣女红,聊聊天。”
杨氏被她的手艺吸引住了,摸着柔纱叹道,“好手艺。”
月娘悄悄地给秦沛比了个手势,她便偷跑着离开了。
走之前余光看见了那筐红薯,又让她想到了王氏,决计去找她算账。
前去秦家路上,很多村名绕着她走,就连从前偶与她有闲聊的人,看到她都跟见了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秦沛看惯了,便以寻常心对待,但打定了主意要给王氏颜色瞧。
“你回来了?”
王氏正往外泼水,看到她来了,手里的盆咣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随即她把沾了泥的盆子拿起来,就往门里钻。
“不知秦大庆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秦沛望着天空,侃侃而谈。
王氏神色慌张,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了,“你什么意思?”
对于她的质问,秦沛毫不搭理,自顾自地说道,“以秦大庆的性子,又在赌吧,昨儿个输了女儿,今儿个不知又输什么了。”
王氏身子晃了晃,那日秦秀的哭喊,和秦大庆的叫骂声,仿佛就在耳边,她朝后退了两步,哆嗦着唇道,“你休要胡说。”
“如果我真的胡说,你为什么不赶我走?或者喊杀人犯要取你性命了?而是六神无主,我看是心里有鬼吧。”
她以前最恼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等落到了她身上,恨不得跟现代火及一时的甄嬛传里的女主角一样,把这一家都斗死。
可惜修为不够,这边还没把王氏弄服帖,秦胜勇就来了。
“你还有脸过来!”
秦胜勇是个大嗓门,随便一喊,四周的邻里都听得清楚。
很多人被都纷纷探出脑袋,一瞧是秦沛这个杀人犯,污言秽语传了过来。
“她半月前不是被人带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不知道她有个厉害得相公吗,据说救过徐老太的命,动用关系把她放出来了。”
“唉!可惜了秦秀那姑娘,死不瞑目啊!”
别人说的越难听,秦胜勇越得意,他装模做样的把王氏扶起来,“奶你莫要跟她质气,人在做天在看,等着吧,有她遭天谴的时候。”
结合着他的话,又想想刚刚秦沛说的,王氏脸更白了,哆嗦着唇,不知说什么好。
秦沛始终笑着看王氏,当即回嘴道,“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们。”
秦胜勇低头看奶神智混乱,恐她说错话,便速战速决道,“你看奶被你吓成什么样了?你要还有点儿良心,往后别出现再奶面前,让她看之落泪。”
“就是就是。”有个汉子看不下去了,朝秦沛吐了口涂抹。
秦沛也不作答,始终盯着王氏看。
秦胜勇心慌慌的,赶忙把王氏拽进去了。
秦沛喊了声,“奶,你可要保重身体。”
这话别人听不懂,王氏却听懂了,门刚合上她就跪下了。
“你怎么了?”秦胜勇厌恶地看着她,那眼神跟当初的秦大庆无差。
☆、第一百四十九章 母貂的心意
秦秀是秦大庆的女儿,她当初含着泪光,百般哀求,甚至给秦大庆跪下了,头磕破血,哭着喊着不走。
但秦大庆凶神恶煞的秦沛她拎起来,嘴里还骂她没良心,从小辛苦把她养到大云云。
待他看向那几个债主时,脸又变了,恭维的恨不得把他们当成天王老子供着,“她还未出嫁,滋味比青楼的好多了,你们想怎么处置都行。”
说着就把秦秀塞到了一个壮汉手里,那样子跟塞家猫家狗一样,满不在乎。
王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伴着秦沛刚说的话,两眼一番,晕过去了。
这些秦沛看不到,她从一个树干飞到另一个树干上,小心着不让自己掉下去,摔一身泥。
过久了寻常日子,她竟反感了恶劣的天气,就连泥泞的土地都不愿沾。
好在她不重,又用了巧劲,落在树上时没引起动静。
不然,周围得动物都该跑了。
秦沛爬到最高的树上,弓起身子,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上苍觉得她不够劳累的,左边的林子惊鸟四散,黑压压的跟条黑蛇般朝她这边蔓延过来。
不会是徐府的追兵吧?
秦沛脑中冒出了这个念头,她一改先前的悠闲紧张的注视着。
直到一声震天的呼啸,才把她紧绷着的弦松下了。
一个白貂坡着脚朝前跑,它嘴里还叼着小白貂,后面有着猛虎追着。
白貂通灵性,比起狡猾的狐狸,反倒聪慧可爱。
平常白貂是不怕老虎、熊瞎子的,略施小计,就能逃掉,但带着孩子的母貂就不行了。
有了顾虑,就有了弱点。
人一样,动物亦是。
秦沛本想坐山观虎斗,当她看到白貂放下孩子,决定拼一把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杨氏。
她虽说懦弱,但能为孩子争取到的好处,都不遗余力地给她,就算事后被王氏打骂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