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姐儿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功成名就?”
沈子安见状退了一步,道:“卑职不知。”
九姐儿见他疏离的样子,满心委屈:“那么,如果你三十岁还只是一个小侍卫,你就让我等到你三十岁,如果你五十岁还只是一个小侍卫,就让我等到你五十岁吗?”
沈子安的双手紧握成拳,机遇之事,人所难求,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机遇到底在何方,在什么时候,或许当真自己一辈子都遇不到机会,只能一辈子做一个小小的侍卫,难道要耽误她一辈子吗。
“沈子安,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配得上我究竟是怎样才算能配得上我。是封王拜相?还是位列三公?还是这样依旧不足以让你觉得配得上我?
你永远都说自己不够好,永远都说时机还不到。到不到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说的算的,是我要嫁给你,到不到由我说了算。你知道我不重那些虚名的,如果我那么看重家世门第的话,当初也就不会来招惹你了。
就像我父亲,我从小就很仰慕敬重我的父亲,不是因为他是摄政王,甚至不是因为他的文采武功。而是因为他的豁达宽仁,他的顶天立地,还有他对我无条件的宠爱。
因为他首先是一个让人敬佩的人,其次是一个让人爱戴的父亲。对一个女儿来说,这就够了,你也是一样。
我又不是皇帝,你又不是我的臣子,我不需要你是一个经天纬地能治世救国的良臣名将。我只要你首先是一个好人,然后是一个好夫君。于一个妻子而言,这就够了。”
沈子安闻言,身子一阵酥麻震颤,浑身的毛孔仿佛吃了人参果的一样地舒畅。
他躬身对九姐儿行了一礼:“多谢公主。”
那一瞬间,他几乎热泪盈眶。
九姐儿却道:“如果你答应了,我会寻着机会跟我爹爹说的,我亲口来对她们说,总比他们从别人口里添油加醋地知道的好。”
“能得遇公主,是子安毕生之幸。若将来真的有能修成正果的一天,我会许公主我所能有的一切。”
歆姐儿有孕,九姐儿担心,一直也没有寻到机会出宫。
九姐儿正日夜盘算着言语,寻找着时机去跟林芷萱和魏明煦说这件事,不知不觉,朝廷秋闱放榜的时日便到了。
朔哥儿果然中举,还在头甲第二十三名,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了。
林若萱领着朔哥儿来靖王府给林芷萱报喜,林芷萱喜不自胜,连带着和林姝萱家的两个哥儿都一同要给朔哥儿摆宴庆贺。
这是他有望入朝为官,实现他胸中抱负的第一步。
第1040章 私奔
只是果然如魏明煦所料,此次秋闱,冷家上下所有的哥儿都名落孙山。
林芷萱也是见过冷家的那些哥儿的,才识武功都不在朔哥儿之下,倒是可惜。
魏明煦却不以为然:“那些小辈还年轻,不过是再多受几年磋磨罢了。趁着年轻,磨磨他们久在深山自以为是的傲气也好,让他们见识一下这世道,将来得了入朝为官的机会,也会更知朝廷弊端祸患。
况且,这件事,也是给延显提个醒儿,朝廷里有些毒瘤,已经蔓延到科举用人,不动不行了。”
果然科举的榜单下来,魏延显怒不可遏。
他原本也一派天真地寄希望于冷家的子弟能够入朝为官,甚至也想提拔一些来自江湖的新鲜血液,却不曾想,这皇榜上的学子身世一路问下来,竟然有大半是谢文良的门生。
哪怕有几个真的靠真才实学中举的,谢文良这些日子也在四处走动拉拢,不给魏延显一点可乘之机。
因为自己当初说出了如果歆姐儿得子,就封为太子的话。果然歆姐儿有孕之后,谢文良心中担忧,做事更加的出格。
是要为皇长子蓄势夺嫡,还是他根本就是在筹谋逼自己退位,扶持他的外孙登基,犹未可知。
魏延显辗转反侧,夜夜难眠。
魏明煦和林芷萱最近倒是自在,德亲王妃见发了皇榜,终于答应了梁家的提亲,许了朔哥儿和瑾兰县主的亲事。
对朔哥儿而言,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倒是双喜临门。
朔哥儿毕竟只是梁家的遗孤,而且林若萱也再嫁,虽然与靖王府又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那些审卷的翰林们只从姓氏上很难分辨其中的关系,这个名次倒也是公允。
只是中了举人虽然能入朝为官,却大多发派偏远,难有升迁,德郡王府的意思还是让他在继续潜心读书,等中了进士再行入仕,为俗务繁忙,将来晋升的空间还大些。
朔哥儿心里也是这个意思,便应允了德郡王所求。德郡王见朔哥儿不贪功,不冒进,不一有了点功名就托魏明煦托蔡永严帮着寻求官职,反而还一心向学,觉着此子前途无量。
又见他年纪不小了,便先应定了和朔哥儿的婚期,这番下来,庆功宴,定亲宴,成亲礼,林林总总,倒是叫那个从前门可罗雀的京城梁府热闹了整整大半年。
林芷萱也常过去帮忙,给他这个外甥撑场面,从前梁家的衰败,到如今的再度兴盛,恍若隔世。
林姝萱领着两个哥儿更是日日在朔哥儿的梁府帮忙,也是趁着这个机会结交京中的文武百官。
左磊综给两个哥儿在巡抚衙门寻到了合适的职位,只不过要明年春,吏部职位调动的时候,才可以发玉碟,入编制,便只让二人在京中且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