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可不是个肯吃亏的人！她当然不愿意只收一份份子钱，“你说得对，还是你想的周到。可这样小元那事儿咋办？老二啊，咱们就你最聪明，你给小元想想办法。”
“明儿是除夕，长歌不来，咱们去老屋瞧瞧。这大过年的，总不好叫几个孩子自己过年，好歹过去瞧瞧有什么活计可以帮帮忙。”季二伯说道。
季老太太哼了一声：“他们爱咋过年就咋过年，我可不乐意帮他们！”
但她也心知，季二伯绝对是还有别的安排，也只能是抱怨了两句，安静了下来。
季大伯眯着眼睛瞧了季二伯好几眼，“老二果然还是个聪明人啊！”
也不晓得他指的是哪一件事，是季二伯拒绝和他们一起摆喜宴，还是明儿去找三房的几个孩子。
季二伯笑了笑，似乎是听不出季大伯话中的挤兑一般，“大哥才是最聪明的人。我今儿带了酒回来，大约是放在厨房了，大哥尝过了吗？”
季大伯还真没尝着，烦心聘礼彩礼这事儿，他倒是没顾上瞧瞧今年老二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得知有酒，他也就坐不住了，屁股在凳子上磨了几下，腾地站了起来，“那我瞧瞧去，可别叫老鼠给偷走了。”
话毕也不等旁人再是说什么，扭头就往外走，显然是急着去喝酒了。
原本事情就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季大伯一走，季元也打了个呵欠，回去歇着了。
季老太太更是毫无压力，挥了挥手，让季二伯和二伯娘回去了。
夜里，二伯娘躺在床上，老大不开心。她连着翻了好几个身，越想越是气恼，这大房如今使唤起他们来，倒是愈发的理所当然了，什么好处都想捞。
她今年本是不想回的，年年都在这季家村过年，无趣得很。三房那头挣了银子后，也不知晓大房是哪儿来的底气，对他们二房亦是没了往常的敬畏。
“你说你阿娘若是要不到银子，会不会叫咱们将这银子给掏了？”二伯娘推了季二伯一把，眼神不善，“我可告诉你，咱家的银子不多了啊！每年都要救济你这些穷亲戚，咱们自己还过不过日子了？等承业学到手艺了，咱们得攒银子给承业开个小店。月儿如今也大了，她是正经镇上的姑娘，可不带被人给比下去的。”
这两个孩子，那可是二伯娘心头的宝贝了。
季二伯不以为然，“你放心，我出马，一定会让三房将这银子给掏出来。老三在的时候还不是任咱们拿捏，没道理换成了那几个小的，咱们就得低头了。”
虽说老太太在信中没少数落季长歌的恶行，今儿又被季长歌给落了面子，可季二伯并不认为三房的几个孩子有多大的能耐。如今季长歌是勤快起来了，可季长安还是个傻的，季长乐年纪小，还不是任由他们糊弄？
倒是季长宁还是个机灵的，但区区一个小丫头罢了，他这些年没少应付形形色色的人，那几个孩子手头有银子，收在他们小孩儿的手里也不安全不是？
季二伯面上不说，但心里未尝不是想要多占好处的。
因着昨儿季长乐提了一嘴，除夕一大早，季长歌就起来收拾年夜饭了。
白斩鸡最没技术含量，季长宁杀了一只鸡，将鸡毛和内脏都给收拾干净了，季长歌就将整鸡放入锅内水煮了。
猪脚已经被燎过一遍了，季长歌拿着自己的菜刀，“咚咚咚”几声，将猪脚给斩块。猪脚入锅，放入冷水焯一遍，去掉上头的血沫。虽说藏了一夜，可如今天气冷，猪脚还是一样的新鲜。
姜切片，葱打结，大蒜拍一下，去掉蒜衣。炒锅内加入少量的油，一勺白糖和少许花椒，小火将糖给融化，至花椒飘出香味来，再将处理好的猪脚下锅，加入葱姜蒜翻炒至上色后，再加入酱油。加入没过猪脚的开水，大火烧开后熄火，将猪脚放入小锅内，加入花生米，继续大火煮开，加入干笋。
要做出好吃的猪蹄炖干笋，最重要的一步，还是要提前一个晚上将笋干给泡好。季长歌将笋干给沥干后切段，之所以先将猪脚炒过一遍，倒是为了更香更入味，免得炖熟的猪蹄吃到嘴里腻味。
过年当然是少不了鱼的。南风早上去买鱼，季长歌手脚利落的将大鲤鱼给收拾干净了，放在一旁腌制着，等到拜神回来，就可以做个松子鱼。
腐竹木耳什么的，也要趁着这个时间烫好。还有一大块猪肉，白水煮一遍，什么也不用加，放在盘子里，等会儿拿去拜神。
三茶五酒，香花蜡烛不能少。将东西都给放到一个篮子里，另外取出一个篮子，将方才出锅的新鲜白斩鸡放到装猪肉的盘子里头，里头是整鸡，外边绕着一块猪肉。
收拾妥当，抬头看一眼天色，约莫是快到午时了。这时辰还是挺早的，季长歌提着装了白斩鸡和猪肉的篮子走在前头，季长安拎着装茶酒的篮子，季长宁则是拿了炮仗。季长乐什么也不用拿，蹦蹦跳跳地跟在后头。
南风留在家里，季长歌特地交代了一句，饿了记得吃饭，别叫旁人闯了进来。
她直觉今年的最后一日，大房依然不会叫他们好过。
季长歌去得早，前头只排了两家人，那两家人瞧见他们来了便要让开，季长歌连忙推辞，带着三个孩子规规矩矩地排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