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情长,固然令人感动,但更重要的是,不能忘却了肩上的责任。身为一国之君,倘若南风当真抛下一切,只为这着回到她的身边,未免有些太肤浅了。
这不是他的作风,那唯一的解释,便是南风的离开,是预谋已久,这并不会影响如今的局面。
换句话说,便是无论他们怎么作,南方也能像他们给摁下去。
“只是太害怕了,总觉得心里不大安稳。”季长宁摸着自己的胸口,胡乱猜测,“会不会是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坑,就等着咱们跳下去?不是说知县夫人很得太后的宠爱么?说不准,说不准她是来帮知县出主意的!”
季长歌好笑道:“你想太多了。”
院子里似乎有什么动静,她站起身来,正要出去,季长宁便又开口:“那咱们是不是要赶紧去京都了?大姐,真不是我想太多,咱们早走早安全!”
“之前怎么都不见你这么积极?”季长歌重新坐下来,“不是害怕去了京都,连个说话的小姐们都没有了?”
季长宁嘿嘿笑,“这,这都和荷花姐他们道别的,可不是得赶紧上京都去,不然的话,多尴尬呀?”
确实是有点儿尴尬。
季长歌说道:“那晚些时候,咱们问问大哥去。听大哥的意思,如果大哥也想赶紧启程,那咱们就趁现在天儿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动身。”
不然的话,等这雪一天接着一天下的时候,再去京都,就免不了要多吃些苦头了。
季长宁今晚格外活泼,扯东扯西的,硬是拉着季长歌说了半个时辰的话。一会儿是担心去了京都不习惯,一会儿又是嘀咕着到了京都,要买些什么东西送回来给李荷花。
就这么唠着,外头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季长安来敲了敲她们的窗户,“出来坐坐。”
季长宁明显松了一口气,扭头却撞上了季长歌揶揄的目光。她颇有几分尴尬,“大姐,大姐都猜出来了呀…”
“猜出来你们要背着我搞事,但想不出你们到底要干嘛。”
平日里姐妹俩也是会凑一起说话的,只是没有今日的别扭。
季长宁拉着季长歌出来。
院子里点了蜡烛,被颇有心思地围成了一个心形,南风身穿一袭白袍,肩上披着昨日那件披风,站在了蜡烛的中央。树上挂上了鲜艳的红绫,细纱般的帷幔垂落下来,底下摆了一盆盆开得正好的不知名的花儿。
季长歌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寒冬腊月的,也不晓得南风是从哪儿弄来的花儿!
马老爷和原叔都来了,两人满脸笑容地站在不远处。
季长宁轻轻地推了季长歌一把,季长歌顺势走向了南风。
“我听小秦子说,人收到花的时候,便会晓得自己是被爱着的。”南风将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出来,他竟然捧了一整束玫瑰花!
季长歌有些惊喜,双眼都亮了起来。
南风见状,不免也有些高兴,“这是从海外来的观赏花,我猜你会喜欢,从京都出来的时候,我带了好几盆。”
也是刚好,这花就开了。他瞧着好,就将花儿给剪了下来,又担心上头的刺,会刺伤了季长歌,因此索性将刺给剪掉了。
季长歌吸了吸鼻子,这是她头一回收到花儿呢!
她将那一大束玫瑰给接过来,“谢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他看得出来,她眼底深藏的欢喜,“往后每一年,我都给你送花。”
这话听在人耳中,未免有些太心动。
季长歌咬了咬唇瓣,轻轻地应了一声。
南风看她脸色微红,心里默默地又将之前给小秦子记下的那一笔给划掉。
将功补过,看来长歌是喜欢花儿的。
“哈哈哈,没想到咱们也能见证这一喜事呢!”原叔朗声大笑,搬了一个大大的箱子打开了放在一边。
南风牵着季长歌的手走过去,“这箱子装的都是我名下的产业和我攒下的银子。一共有一百三十多万两,铺子庄子也有一些,我没有太多能给你的,只能将这些送给你了。”
他心头多多少少有些遗憾,总嫌弃自己能够给长歌的实在是太少了。
季长歌已经被这个巨大无比的数额被吓到了。
一百三十多万两啊!
她奋斗至今,手头的银子顶多也才五六千两!
果然不愧是皇帝,这私产可真是多得很啊!
另一头的季长宁和季长乐也呆住了。
一百多万两…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啊!
“咳,银票还没装完,有些在钱庄里。”原叔默默道。
马老爷一脸复杂,“怎么这小子这么有钱?”
可真是稀奇了哎,这老原竟然也是这小子的手下?
“都给我了,那你还能周转过来么?”季长歌皱了皱眉头,将箱子给盖上。
这巨款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她可得好好缓一缓!
南风想也不想,便说道:“都给你安排。就是要周转,那也是用的你的银子。”
他这么做,并非是一时兴起。
太傅愿意认可她这个皇后,其他人却未必如太傅一般开明。历任皇后都出身名门,唯独长歌是个例外。然而叫他放弃长歌,去娶一个名门闺秀,他又委实不愿意。他这些私产都是自己置办下来的,如今赠予长歌,那便是长歌的了。往后需要周转,那都是他承了长歌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