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闹出的小动静越来越明显，顾明飞拧眉、沉下脸。
他忽然举起手。
其实数学老师早就注意到他了，因为大多数同学都蔫蔫没精神，几乎都趴桌子上了，只有他坐姿笔直，一眼看过去特别显眼。
见他举手，数学老师停下讲课，问：“顾明飞，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这一问，不论是开小差还是认真听课的同学全部都扭头，看向顾明飞。
顾明飞站起身，态度很尊敬：“老师，我有几句话想说。”
老师愣了愣，说：“你说。”
顾明飞环顾教室，将所有学生扫视一遍，冷冷开口：“谁再扰乱课堂秩序，自己出去。”
老师和学生：“……”
耳鸣了吗？顾明飞竟然主动维持课堂秩序！
顾明飞说完，看向老师：“老师，我说完了，请你继续讲课。”
“哦、哦，”老师呆了好几秒才回神，“刚才我们讲到哪来着，现在继续……”
这节课后来，整个教室的学生安静如鸡，没人敢做什么小动作，连睡觉都不敢，硬打起精神听老师说天书。
也不是没有平时就看顾明飞不顺眼的同学想和他对着来，可一想到他那冷冰冰的视线，心里就莫名发寒，总觉得那眼神里饱含杀气，实在鼓不起勇气。
下课后数学老师一分钟也没逗留，飞快回到办公室把课堂上的事给其余老师说了。
老师们谁也不相信。
顾明飞这个动不动就翘课、上课也从不听讲的问题学生竟然会这么配合老师工作？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然而接下来几节课的老师都惊呆了，数学老师说的竟然是真的。
一天下来，七班任课老师各个精神抖擞，学生们蔫蔫巴巴。
听课真特么太难了啊。
*
叶瑶发现，从顾明飞来学校后的那节课开始，每节课下课，都有七班的同学在一班门口晃悠，那些同学大多数都会假装不经意地看看她。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行为，毕竟她有校花名头，而且是真好看，平时都有不少人会专门来看看她，现在她和顾明飞的八卦正是满天飞的时候，好奇心旺盛的少年们来看她更不奇怪。
可他们的眼神太奇怪了，总觉得带着股……幽怨？
而且这种幽怨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深。
就连她同桌姚雪都忍不住主动和她搭话：“七班的同学，怎么看上去都那么没精神？平时一下课不都生龙活虎的吗？”
叶瑶摇头：“不知道，反正肯定和我没关系。”
放学后，顾明飞来到一班门口等叶瑶。
班上同学看见，都好奇地看向叶瑶，又忍不住看看慕枫。
叶瑶神情平静地收拾东西，慕枫也没有多余表情，让想看八卦的同学有些失望。
叶瑶出教室，对顾明飞一笑，问他：“上课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一开始有点不愉快，后来就很好了。
叶瑶又问：“你们班今天是出了什么事吗？感觉你们班同学今天都没什么精神。”
“没精神？”顾明飞唯一皱眉，说，“大概是睡多了，缺少训练。”
叶瑶有点怀疑这种说法，不过这又不是她感兴趣的事，所以也没再多说。
他们身后十米处，大个子赵昊看着他俩的背影无语凝噎：“飞哥要为爱上进，真是苦了我们七班的兄弟姐妹了。”
一边的钱多多小声说：“其实这样也挺好，认真学一点，争取考一个大学，以后出社会了才能多赚点钱。”
“瞧你这见识？”赵昊翻个白眼，“谁说只有上大学才能赚钱了，你看我爸，小学毕业，现在不也开了那么多饭馆，日子过得也不赖。”
他口气豪迈说：“男人，赚钱不靠学历，靠闯劲！你这胆小鬼是没希望赚大钱的，不过做我小弟，也不缺你口吃的。”
*
在顾·大魔王·明飞的死亡凝视下，七班班级纪律一时间好得不能再好，学习风气也好了很多，再不想学的同学也硬着头皮听讲。
这么过了几天，终于，和顾明飞、赵昊不对头的另一个体育生吴未忍不了了，这天上课故意边玩手机边和同桌说话，口里还嚼着口香糖。
全班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他僵了僵，继续说下去——声音小了几度，不过在安静的教室也很明显，也不管同桌都快哭了的脸色。
很巧，这节课又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下意识看向顾明飞。
顾明飞又举起了手。
数学老师莫名松了口气：“顾明飞，你有什么问题吗？”
简直像是场景重现。
想到顾明飞冰冷的视线，吴未心下一紧，嚼口香糖一不小心咬到自己舌尖，疼得他脸色一阵扭曲，不过硬撑着面子没叫出来。
怕个锤子，不过是个病恹恹的富二代，他才不要这么憋屈的过日子！
这么一想，吴未又鼓起了勇气，还摆出一副很拽的模样，吊儿郎当地用眼斜看站起身的顾明飞。
赵昊看他这模样，两手搁在书桌上互相按压手指，心里难得有一点佩服吴未，可惜也就那么一丁点，谁叫他是和飞哥作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