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燕狠狠瞪了他一下,抱着小宝宝自顾自回到寝殿,不搭理他了。
自从封后的圣旨下了以后,皇后居住的永安宫就收拾了出来,姚燕燕前几日才带着宝宝搬到了这里。
永安宫有两个飞鸾宫那么大,建筑恢弘大气,姚燕燕搬进来的第一天新奇了一阵子,后来也就习惯了,甚至还觉得不如住惯了的飞鸾宫舒服。
今日是她和陛下的大婚,她本来想要好好跟陛下度过这一夜,本来打算让奶娘把宝宝抱到偏殿里去的,那里早就已经布置好了,有奶娘侍女们守着,姚燕燕很放心。但是现在……
看了眼怀里哭得眼睛红红、睡着了也一副可怜样儿的小元宵,姚燕燕心里哼了一声,让陛下自己过去吧!
于是小心翼翼跟在姚燕燕身后的皇帝陛下,在踏入卧房的前一刻,就被青壶等人拦住了。
青壶跪在地上,谦卑道:“陛下,娘娘说了,今夜她要照顾小殿下,怕是没功夫服侍陛下,还请陛下移步紫宸殿。”
皇帝陛下闻言,震惊地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
今夜是朕大婚的洞房花烛夜啊!就这么没了!
他站在卧房门口敲了敲门,又说了几句好话,里头却始终没有传出回应,皇帝陛下又失望又沮丧,垂头丧气地转身走了。
而卧房里,姚燕燕正侧躺在床上安抚入睡的小元宵,听到外面动静没了,还以为陛下回紫宸殿了,却听青壶小声禀道:“娘娘,陛下在书房歇下了。”
书房离这儿也就几十步远,姚燕燕坐起身,看了眼卧房内喜气洋洋的装扮,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正红色的衣裙,轻轻叹了口气。
青壶劝道:“娘娘,陛下素来疼爱小殿下,又怎么会欺负小殿下呢?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姚燕燕之前是被气到了,后来冷静下来想想,觉得陛下的确不可能故意欺负小元宵,但是小元宵今晚哭得这么可怜,要是轻易原谅了陛下,陛下以后不把今天这事儿当回事可怎么办?
反正洞房花烛夜天天都可以有,但是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啊!
相比之下,还是儿子更重要些。这么一想,姚燕燕就心安理得地睡下了。
她睡相不好,不敢让小元宵睡在自己身边,生怕晚上会压到他,就将他放进了床边的小摇篮里。
睡到半夜,她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心下一惊,连忙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陛下竟不知何时偷偷爬上了床。
借着昏黄的烛光,她看清陛下身上红色的里衣,看到他憔悴的眉眼以及眼下的一点点青黑,无声叹了口气,往前挪了挪,伸手搂住了陛下。
心道:唉!还能怎么办?看在陛下平日里那么辛苦赚钱养家的份上,我还是原谅他吧!
姚燕燕感觉此刻的自己好像一个大度宽容的老母亲,小的刚刚哄完,还要接着带大的。
房中喜烛还在默默燃着,暖黄的光映照着屋子里的一家三口,偶尔发出烛芯燃烧的细碎动静,仿佛是低低的祝福……
转眼间,一夜过去,天光倾泻。
姚燕燕闭着眼睛,假装没有听到陛下偷偷起身的动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待陛下静悄悄地离开,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假装刚刚醒来,让侍女们服侍着穿好衣裳,去给太后敬茶,然后跟着陛下一起接受百官的朝拜。
一通忙完,又过了大半天,姚燕燕继续打理宫中事务,而今天的小元宵又恢复了以往呆呆的样子,昨日的哭嚎仿佛只是个幻觉。
姚燕燕放心下来,抱着小元宵去了太后那里,让她老人家稀罕稀罕,自己则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看太后逗着小元宵玩。
不过小元宵架子大得很,平日里连他父皇母后都不爱搭理,更何况是隔了一辈的太后,任凭太后怎么逗弄,他都八方不动,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一副派头十足的样子。
姚燕燕原本以为太后会觉得无趣,谁料太后见了小元宵这样子,笑得更欢了,说道:“元宵这性子,倒是和先帝十分相像。”
姚燕燕恍然,“我和陛下常说这孩子的性子和我们不像,原来是随了父皇啊!那就难怪了!”
太后冷不丁道:“幸好元宵的性子没有随了你们。”
姚燕燕:……
太后您这么说也太不给陛下面子了吧!
太后稀罕地抱着小元宵又逗了一会儿,见小元宵始终不为所动,只一心一意吮着他的拇指后,便问道:“元宵的大名可起了?叫什么?”
姚燕燕说道:“陛下想了好些个名字,始终不满意,臣妾想着,元宵现在也还小,大名也不必这么早定下来。”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过问。
晚间,姚燕燕带着小元宵回了永安宫没多久,就收到了高竹子递过来的信件,是顾昭容送来的。
信上说,他们在陈国内又开了一家分店,生意很好,还被陈国一位校尉请到府上做席面,她说为了获取陈国人更多的信任,她打算入陈国籍。
姚燕燕提笔回了一封信,答应了她的请求,并嘱咐她一切小心,而后便将高竹子送出去。
高竹子刚走,皇帝陛下就来了。
见小元宵睡着了,皇帝陛下这才大大松口气,他拉着姚燕燕远远走到一边,确定小元宵听不见后,脸色才凝重下来,“今日收到消息,陈国又开始攻打吴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