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她抱着,并没有移动,只是拿出了一颗药丸,掰开她的嘴巴,毫不留情的灌了下去。
苏天心心中本能的抗议,但那颗药丸顺着喉咙咽下去的时候,就仿佛不再流动的溪水,突然间流动了起来。
哗啦啦的水流,在她整个身体内部运转,也让身体上的那种无力,与一阵冷与一阵热的煎熬感,慢慢的消失。
她虽仍未睁开眼,但人却舒服了不少。
男人做完这一切,突然眉眼一动,往后一看,然后就抱起未醒的苏天心,朝后面的茂密树林走去。
公子景是听从孟忘枢的话,来这里接应苏天心的。
因为孟忘枢说过,她这次试用凤凰翎,肯定身体会受不了。
而公子景最近一段时间,所研制的药,便都是针对凤凰翎与苏天心的。
反正,说穿了,他就是孟忘枢派来的接应。
只是这个接应来的时候,晚了一些,有人早一步找到了人——戴着人皮面具的苏天心。
此人他认得,所以在他抱着人走过来的时候,公子景张了张嘴,便要唤其名字,但那人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公子景一愣。
然后男人就将苏天心交到了他的手中。
并以内力传音之法,对公子景说,“她已经服下药,已无大碍,很快就会苏醒。”
他说完这话,就大步走向密林的深处,丝毫未见任何的犹豫。
公子景看着他逐渐远离的背影,很明白的意识到。
他救人,却不想让苏天心知道。
可这是为什么呢?
公子景虽无心他事,一心只爱药理毒性,却偶尔也会泛一泛八卦的心,尤其是和孟忘枢有关的。
苏天心是孟忘枢的女人,这个人又悄无声息的救了苏天心。
他“啧啧”一声,低头看了眼脸色嘴唇逐渐红润的女人,然后朝着约定的地方走去。
而那边,君泷自山上下来后,就直接对君子翎说,“走。”
“你确定不留了?”
君子翎嘴角叼着一根野草,牙齿咬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君泷直接爬上马车,揉了揉疲乏的额角,然后看了眼放在马车里的那面镜子。
镜子上,他看到苏天心被公子景安置在了林中的一个废弃木屋中,她脸色好转,已无大碍。
“去山下小镇。”
“嘿。”君子翎蓦然一笑,跳上马车坐好,然后一甩缰绳,就哒哒哒的往山下赶去。
这两边状态逐渐归于稳定,可皇陵之中,气氛对非常的不愉快。
整个皇陵里,大概十几号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的。
人人正襟危坐的看着皇上和孟衍,心中更是对这个好色成性的草包皇子,能做出如此之举,而有赞叹,也有嘲讽。
在长久的沉默中,皇上踉跄着步伐走到昭德皇后的棺椁边上,对着棺椁里的女人,呼唤道。
“昭儿,昭儿。你醒醒,昭儿!”
他唤不醒人,伸手去碰,但碰到的却是一片冰冷,丝毫不如刚才他靠近时,从棺椁里传来的温暖。
“梁诗诗,继续,继续!”
他突然转头冲着梁诗诗大吼。
梁诗诗却摇了摇头,说,“我说过,一年只能使用一次,仪式被打断,即便我乃其主,也没有能力去使用第二次。”
“所以朕还要等上一年?”皇上怔神着眼,缓慢的摇了摇头,“就因为这个不孝子!”
他突然变脸,神色愤怒,随手捞起棺椁里的陪葬珠子,就往孟衍那边扔去。
而孟沥在意识到周围气氛不对之后,就躲到了皇后的身后,所以皇上那一砸去,直接砸中的是皇后的额头。
皇后整个人早就被之前凤凰翎的选中而大脑发懵,此刻好不容易稍有回神,只想保护自己的孩子。
所以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
额头立刻就破了,鲜红色的血涌出伤口,缓慢留下,让那张惨白的脸色,更加的恐怖。
但她还是死死地撑着。
“皇上,他不是故意的,请你看在臣妾的份上,饶——”
“看在你的份上?”
皇上一声大笑,眼中布满着阴鹜。
“就是看在你的份上,朕今日就要杀了他!”
他想要去那刀剑,却发现皇陵中没有让侍卫进来,所以无法让他用剑砍了这个逆子。
只能忍着怒气,高声吼道。
“来人,把五皇子孟衍给朕抓起来,脱出皇陵外,直接处死!”
“不,不要。”
孟衍慌了,他死死地拽着皇后的手臂,苦苦的哀求。
“母后,你帮帮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呀!父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请你看在我是您儿子的份上,原谅孩儿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反省,改过自新的。”
“就你?”皇上讥讽反笑,“朕有言在先,你却故意破坏,其心可诛!给朕拖下去,谁若求情,谁跟着一起死!”
这话一出,皇后面色更是斑白如纸。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
她恭恭敬敬的朝着皇上磕了个头,神情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