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拿爷爷,是老糊涂了不成?”
墨西撇了下嘴,谨慎地环顾着四周,确定了没人听他们爷孙说话,这才说道,“这两天,我听着那外面守着的卫兵说,那位顾师长在兰城,已经有了心头好。”
不知道怎么,墨白听了这话,心里酸酸的。
自己怎么能因为被他救过两次,就会不知道天高地厚地认为在他的心里,她是特殊的存在呢。
顾维安身为一名军人,若是换了其他人,他也会奋不顾身地营救。
过去的不必多说,就近来看,当泥石流即将冲下来的时候,他不也一样去救了陆美静么。
“凉子。”
墨西在愣神的墨白面前,挥了挥左手,“我跟你讲得那些,你装没装在心里去啊?”
“嗯。”
墨白整理好自己内心的活动,“我本来,就没想着跟顾师长怎么样的。”
“你记得就好。”
墨西将墨白的手放进他的掌心,并拍了拍墨白的手背说:“孩子,顾家的高枝,不是咱们平头老百姓能够攀得上的!”
“撇开这些都不说。”
墨西自打听说顾师长有未婚妻以后,对顾离城之前稍微有点好印象,现在也全部记上了负分。
“他的作风,就有问题!”
“爷爷!”
这是墨白第一次,在长辈面前顶嘴,“您这是以偏概全,对顾师长做出错误的评价!”
“……你这丫头……”
虽说以前,墨西觉得墨凉过于乖顺。
他也很担心日后自己这个孙女,许给别人家男郎做媳妇,遇上个什么刁婆婆和迂腐的丈夫,往后的日子,可该如何过。
现在倒是好,她都学会犟嘴啦。
“我该说你这丫头什么好。”
墨西望着正给自己一本正经讲道理的墨白,又叹了口气,“这人都没拿嫁妆来呢,你倒好,自己却先贴上去。”
“爷爷。”
墨白咬着唇,话因为心急,说得打哏儿(断断续续):“……您这是……蛮不讲理……”
“我哪里蛮不讲理啦。”
墨西捋了捋胡须,望着墨白,“今天,你给爷爷说说,是不是心里面,有那海城军区的顾离城?”
“爷爷!”
墨白脸羞得通红,额头在这寒冬里竟生生地落下汗来,“你小点声。我没有!”
“他顾离城向我保证过,说是中意你。”墨西故意提高了音调,“叫人,咋个不能说么?”
墨白想起顾维安在隧道里给自己的告白,小脸烧得很烫。
“爷爷。”
她润了润嗓子,“我对顾师长绝没有男女情感。我是心里敬重他,您没在身前,是没瞧见,顾师长为了保护咱们的粮食,这才受了伤……”
“何况,你自己不都说了,顾师长是有未婚妻。”墨白顿了顿,“所以,我跟他,不会成。”
第50章 天作之合
十二月二十。
今们(天)是墨白,魂穿在墨凉身上的第十天。
这段时间,发生的许多事情,如今回顾起来,倒像是八十年代眠崖村口,每个周末播放的电影。
一台老式放映机,一块白银幕,二根竹竿。
全村的人都搬着自家的凳子,你一言、我一语,乐呵呵地讨论着影片里的情节。
墨白倒是觉得自己现在,倒是活在了画布里。
“但愿真如你所说得那样圆满。”
有卫兵用手敲着门,在门外道,“小墨同志在吗?我们顾师长醒过来,正找着你呢……”
墨白正准备扶着墨西躺下休息,应了外面一句:“这就去了。”
“不许去。”
墨西板着脸,他这个孙女,怎么可能是那游走在花丛中的顾师长的对手。
“回去告诉你们顾师长,他若是愿意来,就自己亲自过来。”
听到墨西这话,墨白耳根子发烫,垂着头,小声道:“爷爷。”
“凉子。”
刚躺下的墨西,正欲重新坐起来,“今天你要是踏出这个病房,以后就甭管我叫爷爷。”
墨白只好先顺着墨西的脾气,安静地陪在他身边好一会儿。
后来,实在是憋不住,这才站起身,准备趁着墨西睡着的时候溜出病房,谁曾想,爷爷居然闭着眼问:“做什么去?”
“……没……”被抓了现行的墨白,尴尬地捂着脸,“……做什么……”
“没做什么,值得偷偷摸摸地出去?”
墨西睁开眼睛,他是老了,但是目光却不浑浊。人活到他这个岁数,很多事情,搭眼一看,便知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我想上厕所呢……”
*
“当真是这样说的?”
数十米外的另一病房内,顾维安问着刚刚那位传话的同志。
“墨老爷子的话,我们几个都是听得真真的。绝不敢把错误的信息,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