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对当年的事有些了解和自己的猜测。
但为了怕刺激秦红萍的情绪，这些都是瞒着秦红萍的。
她是怎么知道的？
曾姝看见二人神色便什么都明白了：“看来这件事不是你们告诉给红萍的。”
童秀摇头道：“我们怕刺激到大姨情绪，一直瞒的死死的。”
李长生也点头：“这件事母亲本应该不知道的。”
秦红萍本就是平和淡然性子，这些年生病后又是潜心礼佛，几乎不问世事。
李长生和童秀都怕她一时接受不了打击，打算徐徐图之，寻个好时机慢慢将这件事透出去的。
“我当然也和你们是一样的反应。”曾姝摇摇头道，“红萍问起来时，我反应过来后，很快就否定了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大概是我当时太过震惊，神色上露了痕迹，被红萍看出来了。她还想追问。”
“我借口要休息，换了个房间，躲了过去。”
众人皱着眉，都听得十分认真。
曾姝抬头看了秦红霞一眼：“后来没多久，秦二姨就过来找红萍说话了。我看红萍和秦二姨说话时神情都很平和，便稍稍放了心。”
“寻了个时机，我又过去试探了一下红萍，问她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不是有谁和她说了什么。当时她什么都不承认，我也咬死说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们两人就都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的宴会里，红萍就再也没有提起那件事，我也以为那只是场意外。”
秦红霞附和道：“对，当时我看见大姐不在了，问过服务生，知道她是上楼休息了，就找了过去。和大姐说了一会儿话，曾姝妹子就来找大姐说话了。”
这倒是和秦红霞说得东西合上了。
只是和她的猜测不同，在曾姝找到秦红萍前，秦红萍已经在找过曾姝一次了。
李长生神色冷凝：“后来呢？”
看现在的样子，秦红萍肯定还是知道了什么。
“后来……”曾姝阿姨面含歉意地看了童秀几人一眼。
“后来我仍觉得不太妥当，准备先回去想想办法，查一查这件事。没想到就被红萍给拦住了。她说最近病着心情不好，好久没出来走走了，要我陪着她走走说说话。”
“我和她相识多年，她又是病人，这种要求我自然是没理由拒绝的。”
“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不知怎么的，就从首饰衣服聊到了各自儿女的问题。红萍就拉着我的手，说起了青琼的事。”
青琼是秦红萍早夭女儿的名字。
曾姝阿姨歉意地看了眼李长生与童秀：“本来我是打定主意要将这件事情保密的，免得影响了红萍养病。”
“可红萍当时红着眼眶问我知不知道当年青琼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做母亲的瞒在鼓里，就说了出来。”
“红萍仿佛是对当年的一切全然不知的。我说了后，她的状态就不大好，人眼看着就要歪在地上了。我眼看不妙，赶紧让人把她送到了医院，用我的名字开了病房，让她去休息了。”
曾姝阿姨朝病房门口看了眼，道着歉：“长生，阿姨对不住你。”
“曾阿姨，这件事不怪你。”李长生苦笑摇头：“母亲想做的事情，向来没有不成的。”
秦红霞也附和道：“大姐这个人，别看她平时软软和和的，平时和个老好人似的，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随和得不得了，特别好欺负。可她性子硬着呢，可真要碰上了她在意的事情，没有她拉不下脸办不到的。”
秦东方也道：“小时候就听娘提过，大姐的性子是随了她，面儿软可心眼硬。小时候为了我，她一个人和大她五岁，高她两个头的大男孩打了一架，还打赢了。背着我回家时，大姐明明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了，还硬生生撑到回家才倒下，实在是骨子硬。”
曾姝阿姨道：“和红萍相处这么多年，我也何尝不懂她的性子。只是看见她如今憔悴的样子，心疼罢了。”
几人这一番话让童秀对秦红萍有了新的理解。
一直以来，童秀对秦红萍的评价都只停留在柔柔弱弱，性子软，人淡如菊、常年礼佛，因为性格还常年被二房欺压上。
没想到，在亲近的人眼里，秦红萍竟然是这样的。
这些年来她或许不是被二房欺压，而是根本不在乎二房那些阴诡手段吧。
童秀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望向曾姝阿姨，迟疑道：“阿姨，当年的事情，你方便告诉我们吗？”
上次她询问曾姝阿姨，曾姝阿姨也告诉了她一些东西。
后来她觉得那些东西事关李家，便没听下去，让李长生和曾姝阿姨联系了。
可现在秦红萍却因为这个消息而病倒了，秦红霞和秦东方也焦心不已。
不找到症结，恐怕很难治好秦红霞的心病。
曾姝看了眼李长生，用询问的语气道：“长生？”
李长生道：“迟早要知道的。”
曾姝阿姨叹了口气也道：“说起来，当时这件事里，我也只是个旁观者。只是偶尔听到和看到的一些东西让我起了疑心，又事关红萍，才在心里放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