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予雪正在泡茶,姿势行云流水:“这儿也不是别处,你想来便来。”
“我倒是想。”临镜换了个姿势,无奈道:“阿沁那苦缠功夫我可受不了,来你们这儿还得趁她不在的时候。”
涂山予雪将茶杯递至他跟前,唇边淡淡笑意:“你往日祸害了多少女妖?如今也就沁儿能唬住你,倒也算一物降一物。”
临镜接过茶杯,嘴中不依道:“到底是我跟你亲还是她跟你亲,你怎么处处帮着她说话?”
“自然是她更亲些。”
临镜一噎,跳过这个话题,又问道:“夕儿的事怎么样了?有线索吗?”
涂山予雪的笑意淡下去:“尚未,我设了万里寻踪阵,却感受不到一丝气息。这情形,和当年听溪失踪时几乎一样。”
“不过。”涂山予雪接着道:“夕儿的心头精血保存完好,以此为阵引,说不定能快些找到。”
临镜点头:“那就好。你说他们情形一样,没准夕儿找到时,你那小未婚妻也一同寻回了。”
“但愿吧。”涂山予雪神思不明。
临镜担心好友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又加了句:“不过,夕儿当年是负气出走,很可能是自己藏起来了也说不定。毕竟以前二三十年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
虽然这次出走时间稍微长了一些,都快四十年了,临镜心里倒也没有太大的担心。
他那妹妹法力高强,天赋也高,只比他和予雪晚几千年晋阶上仙,且身上还有长辈数道护身符,一般人还真不是她对手。若不是他母亲念叨,他都懒得托予雪去寻。
“怪我。”涂山予雪垂眸:“是我把话说得太生硬,不然她不至于出走。”
“这怎么能怪你?你是为她好。”
两人正说话间,亭白跟在青衣后面进来了。
临镜眼中霎时一亮:“这就是当初那个乌黑磕碜的小桃子精?没想到化了人形,倒是可爱的紧。”
亭白本以为就临镜一个人,没想到予雪哥哥也在,她一看见他顿时就束手束脚了,头也垂得低低的。
听到临镜说她磕碜,她不敢回骂,只暗暗给他翻了个白眼。
“哟,还给我翻白眼呢。”临镜笑得见牙不见眼,拍拍身边的圈椅,跟主人似的:“来来来,到哥哥这边坐。”
“怎么还是没个正形?”涂山予雪姿势挺拔,神态却放松:“连几千岁的小桃妖你都调戏。”
“几千岁怎么了?你那小未婚妻不也是几千岁?比眼前这只还更小勒。”话刚脱口而出,临镜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为了掩盖过去,赶紧起身,将亭白直接按到了椅子上:“来来来,小桃妖,哥哥给你倒茶。”
亭白偷偷看了一眼涂山予雪。
从她进门起,他就没看过她。
亭白心中不是滋味,却还是忍不住频频偷看。
如此几回,临镜也察觉到了亭白和好友之间的怪异气氛。
他心中好奇心顿起,开始挥手赶好友:“你不是还要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吗?赶紧去吧,你这我都是老熟人了,不用特意招待我。”
临镜确实对这浣雪院都极熟悉了,涂山予雪起身,临走前又警告道:“收收你那爱玩的性子。”
等涂山予雪走了,青衣也跟着暂时出去了,临镜一副要和亭白促膝长谈推心置腹的架势,扒在中间的小桌上,冲她挤挤眼:“你是不是对我们家予雪,有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
亭白茫然:“什么那个意思?”
临镜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再次挤挤眼:“就是……那个意思啊。”
亭白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临镜见她不开窍,干脆直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予雪啊?”
喜欢?
亭白呆了。
过了一瞬,亭白面红耳赤:“你在说什么呀?我没有。”
“是吗?”临镜身子摆正,故做正经,对着面前空气说话:“哎,刚刚也不知道是谁,一进门看了某人就不下百遍了。”
亭白更加羞愤:“你胡说,我才没有。”
临镜好整以暇看她:“真的没有吗?”
亭白说不出话来。
临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小妹妹,喜欢我们家予雪也没什么丢人的。想当年,予雪两万岁就修成了上仙,长的又是一副好颜色,不知迷倒了上天庭多少女仙呢。”
“我才不是。”亭白大声辩驳:“我是因为昨天晚上犯了错,惹予雪哥哥生气了,所以才看他的。”
犯了错?还是在晚上?予雪还生气了?
临镜兴趣更浓了,如同大尾巴狼一般循循诱导:“你昨晚犯了什么错?跟镜哥哥说说,没准镜哥哥能帮你想想办法。”
亭白的嘴巴立刻如同紧闭的蚌壳,无论临镜怎么撬也不说话了。
却说青衣得了自家公子的嘱咐,着实有点摸不着头脑。
亭白姑娘在这住的好好的,怎么三天后就必须走了呢?还让他趁这几天带她好好玩玩,至于这么匆忙吗?
等青衣回到厅中,临镜还缠着亭白问个不停,青衣上前问道:“亭白姑娘,听公子说你三天后就要走了?你有什么特别想逛的地方吗?没有的话就我来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