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阻止不了魔气的运转，再后来全身被制，她就昏了过去，彻底失去意识。
这在以前的月圆之夜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以前虽然也会心神混沌，但是灵台至少还能保持一丝清明，不至于完全失去意识，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是她自己托大了，芳觉平时修炼了下魔族功法，月圆之夜都有影响，她竟然敢在月圆之夜直接运转功法。
怕是嫌命太长。
不过当时，确实也没有别的法子。
对了，当时！
亭白腾地坐起，打量周围熟悉的摆设。她怎么在自己房中？难道涂山雨霏没将自己送到老夫人处？
“你醒了？”清冷的嗓音从桌旁传来。
亭白循着声音回眸，一身白衣的涂山予雪从桌边站起身，走至她床边坐下，左手握住她手腕查看片刻后放下，问：“感觉如何了？”
亭白看着突然靠近的身影，闻到了一股极淡的松雪冷香。
她很快回神，心中暗道糟糕，小心答道：“感觉还好。”
“嗯。”涂山予雪点头。
亭白见他没有再问什么的意思，也没有离去的意思，不由紧张问道：“你，是你带我回来的吗？”
“嗯。”涂山予雪眼神沉静：“我到时，你已失去神志四处攻击。我先制住了你的经脉，才将你带回来。”
顿了顿，他又道：“是魔族功法运行经脉。”
亭白面色刹那雪白。
涂山看着惊慌无措的她，嗓音清冷一如从前：“你有想和我说的吗？”
亭白的眼睫垂下，又飞快抬起，一双大眼中波光潋滟、水雾蒙蒙，几乎要哭出来：“我不是魔族，也不是魔族奸细，请你不要把我关起来。”
涂山予雪的神思一瞬恍惚，忽然想起数千年前的那个下午。
他迅速回神，轻“嗯”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亭白咬了咬唇，道：“之前在魔灵之地，我被灌幽泉后，月圆之夜就会有魔气窜体折磨。之前从来不会失去神志的，只要默念清心咒，灵台都能保持一丝清明。”
“但是昨天晚上涂山雨霏拦住我，还制住了我的灵力经脉，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晕了过去。”
涂山予雪面色微变：“涂山雨霏当时也在？”
亭白忐忑点头：“是。”
涂山予雪长睫抬起，直看向她：“除了月圆之夜，平常会如此吗？”
亭白赶忙摇头：“不会的。”
“风蒲长老可知你异状？”
“不知，但是我两个同伴知道。”
“之前在我怀中摸索，是想寻找何物？”
亭白顿住。
涂山予雪语气不容置疑：“回答我。”
自己到底要不要说实情，亭白紧咬下唇，手中力道紧了又松，过了会才答道：“传闻解蓝玉可以驱魔辟邪，所以我想……用完就还回去的。”
“那为何之前不明说？”涂山予雪声音微冷：“万风桃林同样有一块，为何不明借？”
亭白硬着头皮，答道：“月圆之夜魔气窜体，我怕说了，你们会……”
第29章 寻医
话语未尽，涂山予雪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明白未尽之意。
涂山予雪继续问道：“你是从哪得知解蓝玉可解身体异状的？还是说只是因为解蓝玉驱魔辟邪，只想借来试试？”
亭白没想到短短一句话竟被他问出这许多，硬着头皮答道：“曾经我们在幽泉山脉时，芳觉姐曾撞破魔族隐秘，得知解蓝玉双玉合璧，再加上雪滴子，或可解身上魔气。”
“嗯。”涂山予雪又抛出下一个问题：“你的妖心可有异状？”
他竟问到最关键的地方，亭白一瞬吓得面色惨白。
说到这，涂山予雪也有些犹豫了：“你，可否让我查看下妖心？”
亭白面色雪白，良久讷讷不能言。
妖心乃是妖族最私密的地方，哪怕医仙给人看病，病人不同意，将妖心周围用神识灵力封住，医仙也查看不了病人妖心。除非仗着修为更高强自查看攻击，例如当初羌晏离对亭白。此法对身体伤害亦是极大。
见亭白面色苍白，呆呆愣愣，涂山予雪心中微叹，站起身：“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亭白张口欲喊，又止住，默默看他离开，替她关上房门。
他肯定已猜到自己妖心不同寻常了，可他为何不追问？
是想明日再处决她吗？看他的样子，却也不像是要将她关起来的意思。
此刻形势未明，自己还是先不要告诉芳觉喜宝了，就算有事，早说晚说都是一样。万一无事，还叫他们白担心一场。
涂山予雪回到房门前，青衣还等在门口，他思量了会，道：“青衣，你派人去观察涂山雨霏动静，尤其留意她和老夫人、涂山烟的来往，若有异常，立即来报。”
青衣应下。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青衣领命退下。
翌日，清晨。
亭白房门外早早传来敲门声。亭白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涂山予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