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锦风一手揉着女子细软的头发，另一手从女子肩上环过将人抱住，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道：“小爷现在还不算听你的？”
“你这人怎么走路没声？”杨晴撇撇嘴，小声嘟囔道：“知道的是巧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我身上装了只眼睛，每次背后说你坏话都会叫你发现。”
“说小爷坏话你还有理了？”牧锦风挑眉，自女子手中抢过圣旨，双手摊开，当着女子的面念道：“世子妃杨晴贤良淑德……”
他拖长了尾音，说话间别有深意地斜睨了女子一眼。
杨晴为男子的神态气到，伸手就要去抢夺，奈何男子仗着身高优势将圣旨高高举起，笑得越发恶劣。
“博施济众于国家危难，胸怀不输天下男儿……”牧锦风读罢，再度垂眼睨了女子一眼，重复道：“胸怀不输天下男儿？”
“难道不是吗？”杨晴骄傲地挺直腰杆，仰着脖颈，纤细的手指戳在男子胸口上：“你只是代爹爹行其职权，我却是正儿八经的一品诰命夫人，我吃的皇粮可是自己赚的，所以，你说话最好注意点。”
“是是是，夫人胸怀是不输天下男儿。”牧锦风一叠声应承着，笑吟吟道：“日后为夫说话一定注意。”
见男子这般好说话，杨晴不免讶然。
她拿眼将人上下打量一番，狐疑道：“你今日，有点怪怪的哦，老实交代。”
“哎！”牧锦风叹了口气，做作地摇摇头：“果然瞒不过夫人慧眼。”
杨晴叫男子这般酸溜溜的做派恶心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搓了搓胳膊，没好气道：“正常说话。”
闻言，牧锦风瞬息换上正常神态，其配合程度，足以叫人瞠目结舌。
杨晴愣愣地看着眼前人，眼睛睁得圆圆的，生怕一个眨眼错过了什么蛛丝马迹。
“缥缈楼不再是为夫的了。”牧锦风拧着眉头，凝重道：“日后大抵，为夫要靠夫人养着了。”
那神态，颇有吃人嘴软的自觉。
“缥缈楼……”杨晴愕然，声音降低几分：“皇上削你权了？”
牧锦风摇头，喉中再度溢出一声叹息：“身兼二职太累，为夫只好将缥缈楼的事宜尽数丢给皇上处理，日后大抵也不会管了。”
见男子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不正经的话，杨晴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那皇上怎么办？”
把缥缈楼的事宜丢给皇上处理？这普天之下，大抵也只有她夫君会做出这般混不吝的举动。
“朝中能人甚多，有得是人可以为皇上分忧。”牧锦风耸耸肩，双手轻轻将人环住：“日后为夫便靠着你养了。”
话音方落，就见一小厮火急火燎跑来，低声同柏青说着些什么。
柏青面上本带着笑容，听罢神色逐渐凝重：“爷，皇上派人传话来，说缥缈楼除了您外，无人可以接手，若您不愿继续做下去，他也不为难您，不过皇上无闲暇时间陪伴皇后，又恐皇后初入深宫不适应，只能请夫人代劳。”
言罢，见自家爷面色不对，柏青又补充道：“爷，皇上还说，他只等您到午时，”
而现在距离午时，只剩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闻言，牧锦风眼皮狠狠抽了两下，面上笑容丝丝抽离。
少倾，他松开女子肩膀，抬脚快步朝府外行去。
杨晴定定地看着自家夫君离去的背影，一个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第992章 软硬不吃
牧锦风龙行虎步行入御书房，因为走得匆忙，额际沁出一层薄汗。
闻声，邱秉文从奏折堆中抬起头来，冲身侧小太监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说话间，时间正好指向午时。
“回陛下，午时正。”太监轻声应道。
闻言，邱秉文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世子倒是守时。”
牧锦风额际青筋“突突”跳了两下，皮笑肉不笑道：“陛下通传，臣不敢不来。”
“既然来了，那咱们就继续处理方才未处理完的事宜。”说话间，邱秉文命人将奏折撤下，换上两沓厚厚的信件。
末了，见男子立于原地未动，他抬手招了招：“锦风，你过来。”
牧锦风依言上前，却并未去看那些个信件，更没有出言禀报，而是道：“缥缈楼的事宜，皇上完全可以换成他人来处置。”
“朕信不过他们。”邱秉文淡淡道。
“皇上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翊王殿下？”牧锦风适时拉出翊王做挡箭牌。
“思睿天性好玩，做事不够心细，且他不够你聪明，也没有你的应变能力。”邱秉文不疾不徐道，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既然缥缈楼一开始是你的主意，就该由你继续打点下去。”
牧锦风此人不吃硬的，但也不吃软的，是以面对皇上温和措辞，他依旧我行我素：“皇上，臣是肉做的，不是石头打的，无法在代父处理朝中事宜的同时分身处理缥缈楼事宜。”
闻言，邱秉文眉心微微隆起，显然对他推三阻四的态度颇有微词：“世子这是对朕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