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早饭做好,叫秋风吹凉了,声音犹在继续。
白芍好想要偷听,又担心自家爷生气,当下只得站三丈开外候着。
好容易屋内没了动静,她再去准备早饭,回来时发现二人根本就没出来。
房间内,牧锦风随意将脏了的被褥往地上一踢,拿出新的被褥,动作生疏地铺上去。
杨晴缩着身子坐在床角,又累又困,眼皮只能勉强支开一条缝:“怎么不让白芍进来弄?”
“怕被她看到小爷的身子。”牧锦风语气淡淡道。
见男子犹在计较,杨晴也不挣扎了,闭上眼,哑着嗓子道:“你说得对,男女有别。”
什么男女平等,她不要平等了,她只想睡觉,再等牧小爷铺被褥,她能活生生被冻死。
“这可是你说的?”牧锦风停下铺被褥的动作,唇角嗜着一抹坏笑:“小爷可没逼你。”
“我说的!”杨晴扑倒在床榻上,可怜巴巴地挠着褥子:“快让白芍进来,我要睡觉。”
得了应承,牧锦风这才唤来白芍铺床,顺带准备清浴的热水。
床榻铺好,杨晴倒头躺下,沾到枕头便睡了过去。
白芍讶然,随后冲自家爷竖起大拇指:“爷威武!”
拍完马屁,她连忙退下,去灶房内生火烧水。
杨晴好容易睡了个囫囵觉,迷迷糊糊间只觉腰上一紧,整个人叫人搬了起来。
她双手扒着褥子,嘴里哼哼唧唧,就是不愿离开温暖的床榻。
“起来清浴。”牧锦风沉声道。
闻言,杨晴扒着被褥的手捏得更紧了。
她不要洗澡,她要睡觉,一沾到温水人就清醒,到时候就不好睡了。
牧锦风哪管女子内心怎么想,在他看来,人身上要不干净,睡都睡不好,就是她能睡着,作为她的枕边人,他肯定是睡不着的。
“哗啦!”温水没过身子,杨晴停止挣扎,舒服地靠着浴桶边缘,很快又睡了过去。
“砰砰砰!”就在此时,院外忽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杨晴一个激灵,猛然睁开双眼。
“阿晴!”林杭一面拍门一面拔高音量唤着妹妹的名,声音有些急切。
等了约莫半柱香,门叫人从里面拉开。
牧锦风衣着整齐干净,面上带着三分不自觉的笑容:“阿晴还在休息,怎么了?”
“她还在睡?”林杭震惊,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递上:“这是我爹让我带给阿晴的,烦请牧小世子代为转达。”
“放心吧。”牧锦风接过信件,目光落在没有署名的信封上。
直觉告诉他,这封信出自堂姐之手,只是他并没有私自拆开,在送走林杭后,他将信件交到女子手中。
杨晴刚趴回床榻上,见有来信,连手指头都不愿多动一下,懒洋洋道:“你看吧。”
言罢,倒头又睡了过去。
牧锦风眸光深深地望着榻上人儿,摆手示意白芍退下,犹豫再三,终是将信封拆开。
绘有朵朵盛放红梅的信笺映入眼帘,牧锦风手微微颤动,强做镇定地摊开信笺。
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他心脏猛然漏跳半拍,信中——久疏通问,时在念中。
锦风,当你瞧见这封信时,我想,你已经接受了阿晴给你的解释。姐姐对不起你,用最极端的方式消失,这些年来,看到你与三叔反目,走着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看你为世人戳着脊梁骨,我食难安,寝难眠。前世种种历历在目,十七岁的你本该官运亨通,备受推崇,却因我一个决定断送大好前程。很多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如此急切,以此等极端的方式斩断牧家与邱秉文的关系,可是我等不了。
三年前三叔剿匪的那场大胜,本是属于邱秉文的功勋,也正是这场大胜,让他得以进入御房,与皇上共同审批奏章……
牧锦风逐字逐句读着堂姐来信,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眼眶止不住泛红。
少倾,他将信笺投入香炉中,眼睁睁地看着那熟悉的字体被火光吞噬。
正文 第607章 不外如是
第607章 不外如是
杨晴是被饿醒的,醒来的时候屋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懒懒地耷拉下眼皮,连唤人都不愿出声,就这么趴在床榻上,等待着被发现。
趴着趴着,险些再度睡过去。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是“啪叽”一声,似有什么被投掷在地上。
碎裂声响起后,屋外又归于平静。
杨晴揉了揉惺忪睡眼,起身穿戴好衣裳,趿着绣鞋朝屋外行去:“白芍!”
声落,没得到回应。
她一手拉开房门,迷迷瞪瞪地跨了出去,就见牧小世子与怀王相对而立,气氛沉郁骇人。
听得脚步声,邱秉文斜眼看去,霎时间,表情更加难看。
初初听得女子绵软娇媚的唤声,他只当牧锦风金屋藏娇,背着杨晴藏了个音轻貌美的姑娘,没想到,藏在房间里的竟是杨晴本。
女子面若桃花,双眸含春,配以脖颈上一圈暧昧痕迹,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昨夜发生了何等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