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爹已经说了,这些虚礼可以免了。”说话间,牧锦风打了个哈欠,身子一歪靠在门框上:“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昨夜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万一长不高了你负责?”
“万一长不高,那也是你不知节制造成的。”牧铃君言罢,一把将人推入房中:“快洗漱,否则我回家后就日日让阿晴同我一起睡。”
“你要回来了?”牧锦风眼前一亮,登时来了精神:“行,爷这就去收拾。”
“还是姐有办法。”白筠见状,长出一口气:“姐您是不知道,夫人一刻钟前就起了,还唤了水,哪知爷醒了后非得夫人陪着他一起睡。”
“叔叔不兴这些虚礼,但这些礼也得做,免得有外人闲话阿晴不知礼数,锦风他自己不管外头风言风语,还当天下人都跟他一样呢。”对于堂弟不在乎外界眼光的心态,牧铃君是既无奈又羡慕:“再说了,阿晴也不是在意那些外人的目光,她是真的尊敬叔叔,阿晴有这份心,怎么都不该拦着。”
“爷是心疼夫人呢。”白筠憋笑,一张俏脸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昨夜夫人累坏了,这要换做一般人家的姑娘,早睡死了,哪能自己起来。”
世子爷有吩咐在先,他们哪敢叫醒夫人,是以夫人能醒来,全凭过人的毅力。
“有他这么心疼人的?要真心疼人,昨夜就该让阿晴早点睡。”牧铃君声音不大,但让堂弟听见绰绰有余。
对于堂姐的说辞,牧锦风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听进去。
他对阿晴的心疼怎么就不叫心疼了?洞房花烛夜,难不成他还得将新娘子晾在一边?
再说了,他这辈子就当一次新郎,就这么一回洞房花烛,岂能不尽情尽兴。
只是转念想到那困得睁不开眼的人儿,牧锦风还是有一丝丝的后悔。
当然,他并不是后悔昨夜不知节制,而是后悔昨夜酒喝太多,回房得太晚。
屏风后,杨晴穿戴整齐衣裳,由丫鬟搀扶着坐在梳妆台前,将头发高高盘起。
烛火摇曳,镜中人随光扭曲模糊。
杨晴伸手摸了摸鬓发,尤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真的就这么嫁了,由姑娘变为妇人?
愣神间,肩上一重,人被轻轻朝后带去。
“困就眯一会,爷让人用肩撵带你过去。”牧锦风让女子靠在自己身上,言语好不温柔。
“夫君。”杨晴甜甜地唤了声,面上扬起明媚的笑容:“您能不净出些馊主意吗?”
坐肩撵过去,亏他想得出来,知道的她是新嫁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家权贵来威王府视察呢。
“爷这是心疼你。”牧锦风拿手去揪女子面上软肉,声音温柔依旧:“那一会爷背你过去?”
“不要!”杨晴拨开男子的手,抓在手中把玩:“只要你牧爷不爬回床榻上,陪我一起走过去就行了。”
虽然她很想被背过去,但未免显得太过骄横,毕竟刚嫁人,还是低调点好。
牧锦风瞧出了女子的顾虑,没应声,等人梳妆打扮完毕,直接展臂将人抱起,大步流星朝外行去。
“牧锦风”
“叫夫君!”牧锦风打断怀中人的话,一板一眼认真道:“就你现在的腿脚,等走到主院吉时都过了。”
“那那一会快到中堂你就放我下来。”杨晴说着,眼珠子四下转动,多少有些心虚:“你绕着府内的下人走,尽量不要让人瞧见了。”
“爷还偏偏就要让人瞧见了。”牧锦风大步走着主道,在一声声行礼声中维持着淡定自若。
“你让这么多人瞧见,不怕失了你牧爷的脸面?”杨晴压着声音,心中窘迫得不行:“到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你惧内,认为你被我吃得死死的。”
她是真想在公爹面前好生表现,就这么被抱过去,显得多不尊重啊。
闻言,牧锦风只当没听见,光明正大地走着主道。
片刻后,二人理中堂不过十丈,他这才将人放下。
足尖方落于地上,杨晴脚下一打软,腰上兀地一紧,整个人撞入男子胸口。
少倾,茶语茶悦行上前来,一左一右将人扶住。
杨晴大半身子的重量压二人身上,只觉头重脚轻,整个人飘飘然像是要飞起来,又像是随时能摔个狗啃泥。
她走得心翼翼,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可饶是她再心谨慎,依旧无法维持正常走姿。
好容易行入中堂,就见威王坐于主座,面上是难掩的喜气。
牧铃君立在威王身侧,压低声音道:“叔叔,铃君方才可去打探过了,阿晴念着来给你敬茶,反倒是锦风,就想着睡觉,您一会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年轻人,贪睡正常。”因为高兴,牧石松非但没有责备儿子的意思,反倒主动为他说好话。
这些日子,儿子的变化他看在眼里,是以他对儿子也有几分体谅。
新婚之夜,又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必定闹得晚了点,会贪睡也在情理之中。
“爹!”牧锦风沉声唤道。
“爹!”杨晴紧跟着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