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管政法的老宋要调走了,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那个白脸男子打出一张牌之后,随口问了一句。
“不会吧?”他的上家疑惑地说道:“宋书记可是虞城的实权派,就算是高书记,也得卖他几分面子,他舍得调走?别的县就算给他个县长做,他也未必愿意吧?”
“这个谁知道?”旁边那人没好气地回答,又瞟了谢明浩一眼。“估计只有领导才知道。”
谢明浩没有出声,他一直信奉打牌就打牌,不要跟人讨论单位里的事。
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机密,就算他们内部斗成什么样,都不方便透露给外面的人,免得影响干部在群众心中的形象,给政府抹黑。
他也明白,普通人都好奇机关里的那些事,这样讨论,无非是显摆自己路子广,并非故意传播谣言。
见他没出声,几人默契地停止了交谈,把注意力放在牌本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今天像是被财神盯上了似的,接二连三地糊牌,而且糊得都很大,面前专门用来装钱的小抽屉里,很快塞满了厚厚一叠大钞。
“领导今天又要大吃四方了啊!”有人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那可不一定。”有人不服气地说道。“先赢不叫赢,后赢才是金!”
“你们就酸吧!”谢市长最近工作顺风顺水,整个人就有种春风得意的感觉,此时明知道他们在开玩笑,也不在意,笑着反驳道:“你们有本事来赢啊!放嘴炮有什么用?”
“这话说的,太气人了。”白脸男子气呼呼地叫道:“上家你管着点啊?是不是故意在喂下家?”
“我哪有?你看我,输得最多,怎么会喂他?”谢明浩的上家委屈地叫道:“实在是他胃口太好,打什么都吃得下——”
对于他们气急败坏的模样,谢明浩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这种想什么就来什么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同一时间的隔壁房间内,几个人正围坐在电视机前,认真观看着。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赫然是隔壁房间谢明浩跟人打牌时的情形。
虽然听不到声音,可是每个人的表情和动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特别是谢明浩又赢了一把,把钱放回抽屉时,随手把钱拿出来,点了点。
那些可全是大钞啊,粗眼一看,就有几千了。
“要不要现在进去?”有人悄悄问。
“就算抓了现形又能怎么样?难道虞城电视台敢播这样的画面?”有人不服气地回答。
“别说虞城电视台,就算地区台和省台,都不会播,这可是给政府形象抹黑啊!这个后果谁负得起?”又有人说了一句。
“你们想这么多干嘛!”一个男人打断他们的话。“我又没想靠这个把他怎么样?只要能恶心一下他就行。他不是自认清廉,准备接高书记的班吗?我就把这段录像公开出去,让上级领导看看他的另一面吧!”
“哦。”几人一齐转过头,望向说话之人。
赫然就是已准备调离虞城的宋保国。
“所以,照原来的计划行动就行,别的你们不要去多管。”宋保国吩咐道。
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信,等他离开虞城后,在欣昌站稳脚跟,肯定会带一部分过去,重建班底。
虽然损失了一些人,掌控力下降了不少,但是这些人还是听从他的吩咐,过来办事了。
第七十一章工厂开工
一条突如其来的消息,突然在虞城传得沸沸扬扬。
市长谢明浩下班后,跟人在酒店赌博,被警察抓了个现形,当时他已赢了近五千块钱。
麻将在虞城,算得上是一项全民的娱乐活动,所以市长下了班,跟人玩玩本来也没什么,关键是数额太大了。
有人说,谢明浩能赢这么多钱,是因为三个牌友故意输给他,这等于是变相的送礼行贿。
也有人说,以谢家的财力,他未必看得上这点钱,所以不可能接受这种贿赂。
当然所谓谣言,就是每个传播者,以自己的理想和猜测,来看待这件事,所以真相如何,已没法考证了。
只有相关人员,才会关心这件事的真相。
高书记拿着别人送过来的录像带,放下录像机里仔细看了看,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过程一清二楚,谢明浩跟三人确实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错。
想到宋保国刚刚出了事,谢市长又出了这样的丑闻,他只觉得心力交瘁,叹息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这不是正好?”一阵轻笑声从身后传来。
现在虞城传出高书记已为退休做准备了,所以一些重大事情上开始做出让步,而谢市长和宋保国捉对厮杀,还不是看中了他这个位置?
两个闹得最欢的同时出事,高书记可以松一口气了。
“好什么?”高书记哼了一声。“你以为他们出了事,我就没责任?你叫上面领导,怎么看待我们虞城的父母官?”
“那倒是的。”身后人用同情的口吻说道:“你是他们的班长,他们出了错,你也有连带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