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宁咬了咬唇:“香家的耐心也应该到顶了。”
杜柏钦点点头:“嗯。”
杜柏钦推开桌面的笔记本过来,握住她的手:“我这个周末比较忙,一楼要开会,会不会吵到你?”
蓁宁摇了摇头,泛鹿庄园何止是大,她在二楼,基本连楼下的动静都听不到。
蓁宁不放心地道:“你熬夜了两天的夜了。”
杜柏钦轻声细语解释:“事情开始进入收官阶段,不得不认真一点。”
蓁宁想起来问:“谢梓他们还在不在你面前吸烟?”
杜柏钦轻声地笑了一下。
他前两天有些发烧,人咳得难受,蓁宁亲自在一楼书房的隔间布置了一个茶水间,里面放置舒适沙发,咖啡茶点一应俱全,谢梓他们赞不绝口兴高采烈地在开会的间隙进去吸烟休息。
每次开完会杜柏钦都哀怨地看着一众手下美滋滋地离席。
那个偏厅的门口挂着一个招牌,是蓁宁用粉红色的水彩笔写着:guests only。
这下书房的会议厅彻底告别了有损健康的二手烟时代。
国防部将在在周三在国会提交一份报告,由首相负责内阁投票,如果通过,若北汶尼再无谈判意愿,墨撒兰将会使用武力收复敕雷岛屿。
蓁宁看到墨国的国土国防和军事机要高层频繁出入泛鹿庄园,这几日整个防长办公厅的高层几乎都在一楼加班。
杜柏钦在咖啡时间的间隙,溜上楼去看蓁宁。
她晚上经常七八点就困了,有时挣扎着看书到十点,还是抵挡不过睡意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杜柏钦这段时间作息不正常,经常工作到很晚,蓁宁已经习惯性在起居室给他留了一盏落地灯,卧室的门也没有关紧,半掩的门中洒进幽亮的灯光。
房间中温暖如春,有淡淡花朵的馨香气息,面容姣好安宁的女子,抱着被子睡着香香甜甜。
杜柏钦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将脸贴在她的手掌,她因为怀孕体温升高,手上暖烘烘的。
这一刻心底的踏实和满足,简直无法言喻。
他一手维护了多年的家庭,此时住着心爱的女人,正孕育着他的孩子,这是心底深处最暖和最软的眷恋,是足以付出生命和心血去保护的港湾。
蓁宁迷迷蒙蒙地爬起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杜柏钦声音有些哑:“还好。”
蓁宁说:“还没结束?”
杜柏钦抚摸她的头发:“嗯,差不多了,你睡吧。”
他合目歇了会儿,继续下楼去。
蓁宁一觉睡得太沉,早上起来也才八点。
她生活习惯调整得不知多好,早睡早起。
蓁宁隐约记得他昨晚还在身边,醒来却不见了人。
司三正在楼下,见到她下楼来:“束小姐,早安。”
蓁宁问:“柏钦呢?”
司三说:“我刚刚送医生出去,殿下在书房。”
杜柏钦躺在书房的休息室,手上扎着点滴,仍在昏睡,眉心倦色沉重。
他虽然一直坚持工作,其实身体根本无法痊愈,晚上有时候更是咳得不断不休。
他担心影响蓁宁的睡眠质量,有时工作太晚,便睡在书房。
何美南定期安排医生来检查,蓁宁看到他的医生,也不再单单是呼吸科主任那泓,大多数时候是何美南亲自上阵,何美南有时出国或者去外地开会,是另外一个中年医生过来。
蓁宁记得何美南虽然改做行政,但一直都是心脏科的权威专家。
她坐到他的身旁,握住了他的手,杜柏钦动了动,也许是太疲倦,并没有真正醒来。
蓁宁柔声说:“是我,你睡一会儿,我一会去吃早餐,一下再来陪你。”
杜柏钦烧得有些昏沉。
一整个周日的天气都是阴天,冷空气在凌晨抵达首都,春雨下得有些冻人。
蓁宁吃过了早饭就在书房陪着他。
杜柏钦睡睡醒醒,醒了精神也不好,人还是乏得厉害,咳嗽着看了几分财务报表,就被蓁宁毫不客气地收走了。
他便静静地躺着休息。
蓁宁从厨房拿了报纸进去做填字游戏,头版的新闻一翻就过去,墨撒兰空军上周在派出了巡航舰,两军开始试探性的有一些零星交火,敕雷岛的战火随时有可能爆发。
杜柏钦的工作强度日益增大,有时下了班回家来,身体的不适非常的明显,乏力,心悸,呼吸急促,心前区疼痛。
他尽量瞒着她,有时瞒不住,便如现在这样挂了点滴,蓁宁就陪着。
蓁宁在他身旁咬着笔头苦思冥想,偶尔有一两题实在忍不住就去问杜柏钦,有时坐着坐着,突然往外面走。
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走回来,重新洗了一把脸。
杜柏钦心疼地问:“难受是不是?”
蓁宁有气无力地答:“就是吐。”
杜柏钦说:“那再去吃点儿。”
蓁宁摇摇头:“不要了,等一下,我反胃现在。”
杜柏钦说:“过来给我抱一下。”
她的妊娠反映到第三个月才开始进入高发期,吐得最厉害。
蓁宁坐在沙发上打瞌睡,不知不觉睡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的床上。
幽静轩敞的书房内空无一人。
☆、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