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这一天的科室的其他人工资硬生生比平时高了四分之一，就因为唐渺渺一个人不在，不占额度。
好在唐渺渺还算有良心，在回家倒头睡到晚上之前，她给主任发了信息，自觉过来上急诊的晚班，和小阿姐继续换个半天班。
可白天和晚上的客流量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谁晚上12点来看B超啊！
可憋屈很久的她睡了一个下午，现在浑身骨头都觉得酥，用仅剩的力气手机滑动扫射匿名论坛，里面有个非常适合现在气氛看的帖子，比如说：[值个夜班，和太平间同一栋楼的我，刚刚上个电梯看见了……]
当然还有一些吐不完的槽：
[我姐今天去妇幼婴产检，回来问：妇科为什么有男医生？]
[送我上热搜，CT科的奇图共赏！你们懂的！]
[高能！我院女大佬在线骚操作，切勿模仿！HOT]
[隔壁贴我告诉你，妇科男医生不是变态！]
[我靠！泌尿科有女医生啊啊啊！我要为毒舌甜美萝莉师妹打call啊！]
[……]
唐渺渺眯着眼睛点进那当中，热搜HOT那一条，觉得这文字怎么看怎么刺眼？
里面就写了两句话：
[楼主1L：问：如果病患抓着你吵架怎么办？]
[楼主2L：答：立刻脱了白大褂，下班。]
这说得不就是她么！
呵呵！
唐渺渺一路跟帖下来，热心网友除了回复：哈哈哈哈哈机智以外，其实落到自己头上，根本不敢这么做。
于是纷纷追问是哪院的哪个女大佬，操作这么骚？饭碗还保得住么？
饭碗是当然保得住，毕竟现在医院打哪儿都——缺人。
楼主顶着锅盖，都招架不住，吐了几个泡泡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唐渺渺小小有点得意，喜滋滋地退出了页面，决定不去看这高楼，又逛进去了[各医院十大不可思议！]
什么太平间里传来的脚步声啊！
死亡厕所里面，有一家三代整整齐齐全交代在这儿！
储物间的小隔板里总是会少东西……
看完帖子的所有人就和唐渺渺一样，忽然觉得背后一凉，猛一回头看，嘛也没有。
唐渺渺脑瓜疼，伤神又伤眼，放下手机之后决定要么也去买个零食，比如说新出的白桃薯片？麻辣冬阴功虾片？或者买点关东煮？
反正南方医院的太平间在住院部那边，碰不见帖子里写的太平间热闹非凡的景象。唐渺渺相当淡定，恍惚着步子，有气无力移动到新的门诊大楼，闭着眼睛按下了B2楼。
唐渺渺第一次质疑，为什么小超市要设立在B2呢……？
“咦？”
唐渺渺压根儿没注意这电梯居然往上走了。
一路到18F，停了。
焦云川走了进来。
唐渺渺立刻软下了腰杆，搔首弄姿，嗲声嗲气，又不端庄了起来：“焦医生！”
焦云川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唐渺渺不存在一般。
唐渺渺也不对着镜子照照自己一副隔夜脸，眼睛充血，眼下乌青，就那肾亏得不要再肾亏的脸！
面色也是毫无血色，好在同样脱了一层片的不止她一个，整个医院上班12小时的人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当然也包括了焦云川。
唐渺渺已经好几天晚上回家倒头就睡，仔细一想，两人已经好些天没有碰上面了。就连上次焦云川提的去民政局都不了了之。
焦云川捏捏眉心，不想说话。
唐渺渺没趣了，扯扯嘴角一笑，“一起去吃点什么？”
焦云川瞥她，“不了，回急诊室值班……”
“我也值夜班……嗯？”
唐渺渺奇怪地‘嗯’了一下，“你怎么值夜班！？哦哦，咦！你不去住院部，去了急诊室？！”
焦云川迷惑地看她一眼，终于也想起来是什么事了。
他勾起嘴角一笑，受到魔法暴击的唐渺渺就找不到北了。
果然颜值高还是有好处的！
焦云川按下了去B2的楼层。
唐渺渺幽怨、委屈，想往他边上蹭，期期艾艾说：“臣妾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你了，电量不足啊、电量不足……”
就这么一说，电梯白色荧光灯一暗，整个电梯一颤，立刻跳了红色紧急灯光。
“啊啊啊啊啊——”
唐渺渺就这么顺着惯性，扑进了焦云川身上，这个姿势她是挺开心的，就是现在状态，她抖着声音，“电梯……不动了……”
“卧槽，这不是才造的新大楼么……”
焦云川明显也吓了一跳，他皱着眉头也没有推开唐渺渺，反而反手勾住她的肩膀，拉近了些两人的距离。
两人都抬头看了看应该显示楼层的位置，卡在的了16楼半。
密闭空间，悬在半空，两人谁都没说话，空气有点凝固，面前还能听到钢板之后空气呼呼的声音。
唐渺渺满脑子一下子冒出了所有不科学的鬼故事，“我……有点害怕……”
害怕包含了很多含义，可焦云川就是知道她在说怕鬼一样，回答了一句：“我是唯物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