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走,她不能走!”
顾念书抬眸,黑瞳幽沉,“我看谁敢拦!!!”
这几年累积的恶名不是白给的,一时间真就震慑了全场。
民兵虽还拦着,却没敢出手。
顾老爹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了顾念书!
“兔崽子!松开她!”
顾念书没松,他扒开老爹的手,牵着苏巧云抬手抽了支黄瓜架的长棍。
呼呼!
长棍一挥,虎虎生风。
顾念书遥指众人,神情冰冷,声音没有一丝的阴阳顿挫:“让开!”
这棍子真挺长,挥起来,打着谁谁倒霉,看热闹的赶紧散开,只剩一圈民兵将他俩团团围住。
“兔崽子!你连老爹都要打是不是?!”
顾念书死死拽着她攥着长棍,“让开!”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苏巧云微吐了口气,明明这种危机时刻,她却突然有点想笑。
还有什么比顾念书护着她更让她高兴的?
天大的事,有他在,好像都不算是个事。
她道:“大家都冷静一下,我知道谁是……”
“好啊!!”潘建国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拨开人群挤了过来,“既然你这么想帮她,那就替她受罚吧?!”
顾念书转头瞪向他。
潘建国笑道:“怎么?不敢了吗?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苏巧云下毒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可那猪过药到底从哪儿来的?”
顾老爹眉心一跳,“你想说什么?”
潘建国:“我就是想,苏巧云也不养猪,哪儿来的猪过药?倒是……你们家原先是养过猪的,我记得好像就是上一年,你曾说过你家猪积食不吃不喝还发烧,眼看就要不行了,你专程跑的县城买的猪过药。”
顾老爹攥紧烟杆儿,“那都是年前的事了,药买的不多,全喂了猪,根本没有剩余。”
潘建国仄仄笑着:“我就是个猜测,支书干嘛这么急着解释”
顾解放都恨不得撸袖子跟他开干了:“换你被扣了屎盆子,你不急!”
潘建国四两拨千斤:“这猪过药到底是不是顾念书给的,咱先不说,咱就说说他一声不吭闯进人家李家小院,进来就打人这事,这叫什么?寻衅滋事,聚众斗殴?就冲这个,是不是就该报派出所?”
旁人说这话没什么,可潘建国的爹可是公社书记,真想报案,不就一个电话的事吗?
顾老爹心有忌惮,更是拦着顾念书不挪地方。
村长怕事闹大了试验田的事彻底黄了,笑呵呵过来做和事佬。
“行了,多大点儿事,苏巧云,你也是个懂事的,赶紧松开他,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苏巧云倒是想松,可顾念书攥得紧紧的。
潘建国走到顾念书近前,笑道:“我知道你能打,也知道这些人拦不住你,可你别忘了你还带着个她,拳脚不长眼,你能保证她一点不受伤?再者,你真要三棍子打翻你爹?”
潘建国回头冲李家人吆喝:“我当个中间人,顾念书替她受罚,这事儿就算翻篇了,行不行?”
比起苏巧云,李家人当然更恨的还是顾念书。
李二媳妇儿抢先道:“这猪过药指不定就是他给的,他要认罚,就饶了那小蹄子!”
李大庆更是求之不得:“对!他认罚这事儿就翻篇了!”
只有李秀菊一个人不想放过苏巧云,可到底没什么话语权。
苏巧云冷声道:“我没下毒,也不用人替我受罚!真正下毒的是……唔!”
妇女主任赵桂花上前捂住了她的嘴,“祖奶奶,还嫌不够乱呢?你能安生会儿吗?”
谁下的毒重要吗?安抚李家人,搞定实验村的事才是眼下当务之急,哪怕苏巧云真是冤枉的又怎么样?以后再平反不就行了?又不是要坐牢,受点委屈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巧云挣了几下都没挣开赵桂花。
顾念书四下看了一圈,乌泱泱一圈民兵,还有挺着腰板的顾老爹和村长,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潘建国说的没错,他想毫发无损地带她出去,不容易。
潘建国笑得一脸阴险,“怎么样?要替她吗?”
人群中传来嗤笑声。
让疯起来敢跟火车碰的疯狗主动下跪挨抽?
别搞笑了好不?!
上次派出所民警出动了他都不动如山的,上上次小赵村寻仇,十几号人围堵他一个他都不带怂的,上上上次……
总之,他绝不可能主动低头。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潘建国脑袋让驴踢傻了。
甚至连顾念书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她下跪也好挨抽也好,关他什么事?他到底为什么心急如焚跑过来?为什么紧拽着她不撒手?为什么听到他能替她受罚,竟真有那么一点心动?
顾念书!
把那烟杆儿给她,以后离她远远儿的,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你这又是在干嘛?!
烟杆儿……
对了,他还没给她烟杆儿,还可以再管一管她的。
“好,我替她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