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陈特助进去送合同时，顾其琛又问了一遍。
“没有。”陈特助也有点想哭了。
日影渐渐西斜，还是没有人出现，顾其琛已经连淡漠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
“安安还没有来。”这次的已经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进去汇报工作的陈特助瞬间觉得冷汗津津。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杀去乔晏面前问问这位姑奶奶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了，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出现。
“需要我去问问孙小姐吗？”
陈助理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快走到五，接近下班时间。
“不用。”顾其琛手一重，钢笔尖瞬间折断，“凭她什么时候来。”
陈特助走出顾其琛的办公室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继而开始死死地盯着桌上的座机。
五点整，座机才响起。楼下前台传来消息，说乔晏小姐到了，是不是让人上来。
陈特助松了一口气，不管什么时候来，总比没来好。
他动作麻利地冲到办公室门口，“顾总，夫人到了，让人上来吗？”
“呵。”顾其琛冷笑了一声，“就说我下班了。”
第十五章
“抱歉，乔小姐，陈特助那边说顾总已经下班了。”前台小姐面带歉意。
今天一早，总裁办就下了命令，说如果乔晏来了，让直接上去。
结果乔晏姗姗来迟。
前台虽然不知道这位女明星要和他们总裁谈什么业务，但是他们总裁出了名地看重时间，这业务怕是谈不成了。
“下班了？”乔晏摘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明艳的脸庞。
行人来去匆匆，仿佛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但是乔晏明显感觉到在她摘下眼镜的一瞬间，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这里。
白皙的长指握着墨镜虚晃了两下，乔晏粲然一笑，红唇轻启：“既然如此，我们先告辞了。”
孙思颖听见前台说顾其琛已经下班，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好。但是她太相信乔晏了，以为她能有办法力挽狂澜，谁知道乔晏完全没有再争取一下的意思。
“不是，我们就这样走了？”孙思颖看着乔晏，第一次有些摸不透自家艺人的意思，压低了声音问道，“Christine那边我们怎么交代？”
“你别急。”乔晏唇角轻挑，踩着高跟鞋，丝毫没有留恋地朝着顾氏大厦的门口走去，“你倒数几秒。”
孙思颖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三、二……”
“乔小姐。”她还没数完，刚刚那位前台小姐小跑了过来。
乔晏驻足，得意地看了孙思颖一眼才回头看向身后的人：“怎么？您还有事？”
“顾总请您上去。”乔晏刚走，前台的电话再一次响起，刚刚还说“下班了”的顾总还不到一分钟就变了卦。
前台小姐从这通电话中意会到眼前的女人怕是个惹不起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客气变成了恭谦：“从总裁电梯上。”
“怎么，顾总又上班了？”
乔晏轻笑一声，见前台小姐表情有些尴尬，也没有继续说，转身将墨镜递给孙思颖，“思颖姐你先回去吧。”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孙思颖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事情。
“放心。”
乔晏拢了拢鬓发，也没有让人指引，轻车熟路地走向了总裁电梯。
高跟鞋踩在光洁地板上的声音清脆中带着一丝莫名的诱人，前台小姐盯着乔晏微微震颤的裙摆，只觉得像是翩跹的蝶。
这样的蝶，造物主精心而成的作品，也不知道会落在什么男人手心。
“这张脸是真实存在的吗？竟然比电视上还好看。”直到女人窈窕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前台小姐才收回了目光，对着身边的同事感慨了一句。
“哪有男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呢？”另一个前台小姐抬起双手比划了个曲线，“柳腰款摆，百媚千娇。”
这不，连十分看重守时这件事的顾总都破例，让迟到的乔晏上楼了。
“希望我也能成为这样的女人。”一个路过的顾氏员工忍不住想起了最近网上流行的梗，“到时候我一定心怀天下，做一个海王，让所有可爱的男孩子都收获幸福。”
“下辈子吧，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
*
乔晏走进电梯，按下了19楼。电梯四周光可鉴人，映出了她婀娜的身姿。乔晏从包中取出了口红，动作轻缓地给嘴唇着色。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顾氏大楼，上一次来的时候，这19楼坐的还是顾其琛的父亲。她还是萝莉模样，梳着马尾辫，素面朝天。
像小尾巴一样被带来，她主要的作用是坐在那儿代表乔家，当个吉祥物。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电梯“叮”地一声，宣告她已经到达了目标楼层。
乔晏合上口红盖子，走出电梯。
“您可终于来了。”陈特助看见电梯口娉婷的人影，松了口气。
在顾其琛变卦的那一会儿里，他都担心这位姑奶奶走得太快，前台追不上。
乔晏没有正面与他对话，而是将指尖勾着的礼盒袋提到了他面前。她今天难得地涂了指甲油，鲜红色，十指微张，像盛开的玫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