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笑。”他佯装愤怒,可语气里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的怒意。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吃醋了。”她这样说着,一边紧紧揽住邢墨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可是沭阳的酒香随时都能闻到,我克制不住自己呀。”
“那你可以等我一起喝。”邢墨轻哼一声。
叶莲灯脚下轻轻夹了一下马肚让马儿慢慢地走动起来,一边又吹了个口哨,让另一匹马自己回去。
“还说呢,你最近可就像一个大忙人一样,总是帮高城主分担各种事宜,我经常连你的影子都见不到!”
“西岐并不是只有沭阳,还有魔宫擎玉宫以及无数小部落。擎玉宫狼子野心,多年前就想一举吞并沭阳,近日更是暗地里动作频频。高叔叔为此殚精竭虑,我自然要帮他,沭阳是西部地区的枢纽,沭阳作为命脉,它的变数也关系到整个西岐的变数,你可知一城之变,会造成多少人命运的更迭轮回。”
叶莲灯静静看着他,瞧见他说那番话的时候双目里全是熠熠的神采。
毕竟是将门之子,他身上流着的可是离嗣府将军的血。虽然他很少提起邢疏白,但作为亲身过变数的人,他心中一定也如同他父亲一样藏着一个可以承载理想的豪情。
叶莲灯忽然有些心疼,便急忙岔开话题:“啧啧啧,那我那日带小絮去玩儿时怎么看见你抱着一个小姑娘?”
邢墨先是惊了一下,随后了然地淡笑:“她被别人的马撞伤了,我不过是把她送去了医馆。”
“可你一直和那小姑娘说话呢,似乎谈得很是开心。”
“她很痛,我在安慰她。”有风吹起,他温柔地把叶莲灯的头埋在自己怀里,“你现在知道吃醋是什么滋味了吧。”
“我才没有吃醋!”
叶莲灯猛然抬头,撞到了邢墨的下巴。
邢墨却并不觉得痛,反而是轻轻揉了揉叶莲灯的下巴,戏谑地感叹道:“臭丫头,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喝醉我都要吃醋,真是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了。”
“哈哈哈哈……”
叶莲灯又和邢墨闹了一小会儿,然后听邢墨讲述了那日遇见宁绝的事情。
叶莲灯笃志发誓,自己对那人半点印象都没有,今后不会和他有半吊钱的关系。
……
夜凉如水,马儿缓缓走在沙砾上。
他们换了个坐姿,叶莲灯的背紧靠着邢墨滚烫的胸膛。
夜风凉凉拂过,在一片和谐的宁静中,叶莲灯忽然问:
“墨墨,你知道你是哪种人吗?”
“嗯?”
“把什么都藏在心底的那种人。”
“这样并不好。”叶莲灯紧握着邢墨的手,声音轻缓而平淡,“现在你有我了,我们是两个人,作为你生命的另一部分,并不只是需要你保护的,我也可以是你的铠甲。”
邢墨的肩头微微一震。
叶莲灯继续道:
“我知道,你拼命地变强其实是想保护我,可我并不需要。就像你为城主操劳的事情,因为危险所以你便瞒着我,若不是高叔叔说你已经好几次和擎玉宫的人交过手了我根本就不知道。”
邢墨的声音很淡,听来却很隽永绵长。
“我不想把你卷入危险之中。”
“臭小子!什么都自己扛着的人并不是强者,而我希望你成为强者,把你的忧愁也分担给我。”
叶莲灯用胳膊肘狠狠戳了一下邢墨,然后趁着他手中脱力从他手里一把夺过缰绳,脚下狠狠用力一夹马肚,两人便在马背上驰骋起来。
——“驾!”
“臭丫头,加快速度也不给本公子说一声!”
邢墨重心一偏,紧紧搂住叶莲灯,爽朗的笑声在静夜里格外悦耳。
……
某日,叶莲灯在庭院内指导高絮初次用剑,忽然门外小厮来报,说有一个衣着破烂的女子要来见她。
叶莲灯纳闷,难不成自己以前酒后的风流债还惹到了女人身上了?
一看才知,竟是曾被她所救的哑女苏静玄。
她身上全是泥尘,虽然也有零星的伤痕,但和她最初遭受的来看真是不值一提。不过从她茫然而苦楚的眼神看来,她似乎经历了许多非人之事。
叶莲灯当即命人带她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她关切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静玄便将种种遭遇垂泪写在了纸上。
原来,他们走后不久,那老郎中便心生不轨,想要行男女之事。
她宁死不从,便悄悄逃走了,她不知道去哪里,便到处流浪了许久,然后跟着人贩子被带到了沭阳来。
到了沭阳,她忽然想起叶莲灯曾说过她也在沭阳,于是她用医术想方设法弄昏了那些人逃了出来。之后,她便四处打听叶莲灯的下落,叶莲灯这样的泼皮在沭阳基本人尽皆知,她便很容易地找到了城主的府上来。
叶莲灯听了后,便让高絮将她留在府上,可以帮忙管管药材一类的事宜。
高絮也觉得她很是温柔亲和,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之后,她经常和两人待在一起,两人练剑时,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