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那口是心非的样子，祁烈忍不住笑，起身走过去，轻松自然地坐到谢甦的办公桌上，因为腿长，一只脚轻松踩在地上。
谢甦正要叫他起来，一抬头，突然一个东西压在了自己脸上。
“嗯？！”
却发现是一个毛茸茸的小鸭子玩偶。
明媚又温暖的颜色，触感柔软，看起来是个新的，可是却没有新玩偶特有的那种机器的气味，反而是一种感觉很清冽的味道，有点像……
“好闻吗？”面前的人突然出声。
谢甦回神，倏尔抬头。
祁烈就像是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眼角眉梢都是得意，“我这几天可是睡觉都抱着它，应该没有你不喜欢的那种味道了吧？”
想到她那天晚上一个蜷缩在柜子里的样子，祁烈就心口发堵。想送她一个新的，不过林涵说她以前买过很多，但是都因为无法接受新玩偶上面在生产过程中留下来的味道，全丢了。
说着，祁烈像是确认一般，突然手撑在办公桌上，俯身凑过来。
他脸埋进小鸭子里，直接将小鸭子重新压到了她脸上。
谢甦：“？？？！！！”
感觉他的呼吸都近在咫尺，谢甦心跳陡然加快，不等她做出反应，他已经退开。
皱皱眉，“这几天天天抱着闻，都闻不出来了。”
谢甦低着头嘟囔，“都是你身上的味道，你能闻出来才怪。”
“什么？”祁烈没听清。
“没什么。”
谢甦双手抱着那只小鸭子，摸了摸，又轻轻捏了捏，看得出来是喜欢的。
捏着捏着，谢甦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鸭子？”
祁烈忽而粲然一笑，“你难道没有听过那句歇后语吗？”
“什么？”
“鸭子，嘴硬。”他笑着看她，一字一顿道。
谢甦偏头目光凉凉地看着他。
她保证要不是她的小熊弄丢了，她一定会把手里的鸭子朝着他的脸扔过去！
“后面，照顾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要是后面上面的味道淡了，可以送回来，我免费补充。”
谢甦轻笑出声，“再自由感觉良好麻烦也适可而止。”
祁烈啧啧两声，连连摇头，看了看谢甦手里的小鸭子，又看了看她，“果然，长得一模一样。”
谢甦听出他又是在说自己嘴硬，，“你大概……”
他出声打断她， “前两天也不知道是谁，大晚上一直抱着我不放，求我不要走不要走。最后抱着我才睡着的。”
从之前她对他避如蛇蝎的样子，祁烈隐约猜到她可能自己也记不清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她不记得，那他就任意发挥了。
毫无准备地听他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谢甦瞬间慌神，她知道自己可能做了一些出格的时候，但是现在一听这话，简直急得跳脚。
“我没有。”
“那天晚上抱着我睡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是打算睡完不负责了？”
听他越说越离谱，谢甦恼羞成怒，噌然起身，伸手就去捂他的嘴，“闭嘴！”
只是她这点攻击力在祁烈眼里根本不够看，坐在办公室上挪都没有挪一下，身体往后撤，轻轻松松地就躲开了谢甦的手。
他一躲，谢甦扑了个空，顿时失去重心，人往前栽，吓得瞪大了眼睛。
“咚”一声闷响，最后，谢甦推着祁烈一起倒在了办公桌上。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谢甦惊而转头。
只见周旭京站在门口，脸色有些难看。
“小甦？”
☆、chapter 12
自从那天从云溪苑跑出来，谢甦一直没有跟周旭京联系过，他也没有打过电话过来。
第一次因为他的不联络感到庆幸。
她不想听到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任何事情。
她也清楚这种排斥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原以为她自欺欺人，装聋作哑的功夫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天下无敌，可是却没想到最后仅仅是一眼，便溃不成军。
那一眼里，周旭京在那个女人面前露出了连在她从未见过的柔软。
她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般觉得自己多余。
那种多余感将她画成了一个浓墨重彩的小丑。连哭都只会逗得周围人哈哈大笑的小丑。
但是她讨厌当小丑。
林涵送了杯咖啡进来，出去的时候顺道将门关上，办公室一时间只剩下谢甦跟周旭京。
谢甦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出国之后，他们几乎一年半载才能见上一面，但每次见面都像是只过了几天。而这一次，距离他们上次见面明明只隔了几天，她却觉得好像隔了好几个世纪，久到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找我有事？” 谢甦开口。
她语气平静，再正常不过。可是对于每次见面说话都是连嘲带讽的人，就显得不那么正常了，周旭京笑笑，“我还以为你会说，像我这种日理万机的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找你。”
他就这样直白地点破了她的反常，谢甦以往的伶牙俐齿全不见了，一时语塞，半晌，才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