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是他重新去拿一份，结果他却直接握着她的手舀了一勺，喂进嘴里。
谢甦一时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样的亲近他们从来没有过。
不禁想起上次在奶奶那里，他突然从身后抱过来。不过那个时候，她被周雁灵跟婆婆一起催生，他那样做不过是表明立场，帮她解围。
但是现在，并没有扮演恩爱夫妻的需要。
他咽下，手轻轻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笑道：“太甜了。”
谢甦被他这个笑闹得说不出话，手里也像是拿了个烫手山芋，“你……”
周旭京眼角余光注意到有人往这边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更灿烂，问谢甦，“等待会儿那边的人都散了，我陪你过去打个招呼？”
同吃一块点心，又有说有笑，看在别人眼里，俨然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他冷不丁地换了话题，谢甦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谢甦眉眼轻敛，“不用了。”
刚在走廊里遇到，他的态度已经够明确了，苏锦说完那句话，他看都没看她就走了。
看到她，只会让他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只会更恨她，她又何必非要上去讨人厌。
周旭京随意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他身边那个人是谁？好像也没有见过。”
说到苏锦，谢甦脑子里自动蹦出苏锦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叫苏锦，是祁烈的女朋友。”
谢甦没有回答，见侍应生走过来，将手里的点心放到了他的托盘里，“我去趟洗手间。”
周旭京看着她走出宴会厅，笑意从眼底褪去，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周总，原来你躲这儿来了。”
周旭京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罗会长……”
这边刚开始，另一边终于结束。
苏锦觉得自己笑得脸都僵了，她就没有这么伺候过人，而这一切全拜某人所赐。不由往身边扫了一眼，灵光一现，把手里的高脚杯递到他面前。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苏锦笑吟吟道：“人都一起吃一块点心了，你不得回敬一下跟我共饮一杯？”
说完，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脸色瞬间难看，继续火上浇油，“啊？你没看到啊，真可惜，多美满温馨的场景啊……诶，你别走，你还没说完呢。”
那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宴会厅里，苏锦抿唇一笑。
看祁烈吃瘪简直比中了五千万还要叫她心情舒畅。
从第一面见到他，她就没有在他手里讨到过半分好处，甚至叫她一个只喜欢漂亮姑娘的人来陪他演什么恩爱情侣的狗血戏码。
不过，认识三年多，这还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沉不住气，稍微刺激两句就稳不住了。
苏锦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
谢甦从洗手间出来，沿着原路回宴会厅，走过一个拐角，忽然看到几步之遥的露台上站了一个人，脚步一顿。
她没想到祁烈会出来。
他靠在栏杆上，人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指间一支香烟静静明灭着。
谢甦犹豫片刻，想起他之前连个正眼都不愿给她，遂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继续往前走。
“不打个招呼再走吗？”身后传来他幽幽的声音。
谢甦止步，不禁叹气。
她转身，站定，看向他，规规矩矩道了一声，“祁总。”
祁总？
看着她这幅恨不得跟他撇得一干二净的样子，祁烈眸色阴沉，轻嗤一声，半晌没说话。
站了一会儿，谢甦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烟味，嗓子开始不舒服，收回视线，“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过去了。”
回去？
他还一句话没有说，她就想走。
回去见周旭京？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谢甦当做是默许，转身离开。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就被人拽着手腕抵在了墙上，后背撞得生疼。
“祁……唔！”
刚说了一个字，剩下的话就被人堵了回去。
谢甦惊诧又错愕，不等她反应过来，牙关被撬开，随即浓重的烟味盈满口鼻。
他将嘴里的烟全渡给她。
谢甦挣扎，想要将他推开，手腕却被他扣住摁在了头顶。被烟一刺激，加上紧张，喉间一阵一阵抽，一个吞咽不及——
“咳……咳嗯……咳。”
她难受得闭上眼睛，想要将咳嗽压下去，但是越压就越想咳。
最开始两声，祁烈并没有当回事，慢慢的，看她咳得越来越厉害，发觉不对劲，松开了她。
得了呼吸，咳嗽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谢甦抓住祁烈的胳膊，弯着腰，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祁烈扶着她站起来，手不自觉抚着她的后背，看着她眼眶发红泛泪，眉心不自觉紧皱，“你怎么样？”
谢甦捂着嘴咳嗽，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挤了一个字，“……药。”
“药？什么药？”
祁烈一顿，反应过来，“在哪儿？”翻她掉在地上的手包，可是里面除了一个手机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