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施施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她先是花钱雇了一辆空马车,让他从一个城门跑出去,然后她再偷偷寻了另一辆,暗渡陈仓。
这样万一有抓她的人,也能被迷惑一下,为她争取逃跑时间。
可奈何上马车时腿磕到了,坚持坐了一段路后,就只得下了马车寻了个客栈暂且住下。
不是邵施施娇气,而是这身体真的是,弱的不行。
虽然她之前有刻意休养,锻炼等,可是之前躺了两年的身体不是那么容易就养好的。
磕到腿只是一个契机,实际上,在她匆忙赶路疾走的过程中,腿已经很酸痛了——其实只是为了抓紧时间,跑了一段路而已。
然后,她就这么被抓住了。
谢瑨压抑着自己暴躁的心情,把邵施施按到床边坐下,又蹲下身撩高衣服去看她腿。
只见光滑纤细的小腿上果然有一片红肿,不知是不是因为皮肤太白,看起来竟然有些触目惊心。
看谢瑨盯着她的腿不放,邵施施有些不自在,她轻轻挣了挣被他握住的脚腕,“你,你看够了没有……”
谢瑨抬起头看了邵施施一眼,只见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眼,于是他松开了手。
邵施施忙把衣服放了下来。
谢瑨起身就往门外走去,邵施施有些茫然,不知他做什么,只见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盒药。
邵施施认出那和他曾经给她的那盒一样。
他回来不由分说又把她衣服撩起来了,拿药就往她伤处涂。
可是下手显然没有轻重,邵施施本就觉得痛,这一下简直觉得腿都要断了。
“痛痛痛……”疼得邵施施眼泪都要出来了,“好痛!”
谢瑨觉得自己明明没有用力,这么细细白白的一根腿放在他手里,他都怕用力太过给掰折了,可是尽管他小心了,她似乎还是疼。
真是娇气的可以。
本来找到她之前,谢瑨心里是十分气恼的,只想狠狠惩罚她。
可如今看邵施施一副泪眼汪汪控诉地看着他的模样,谢瑨心里就像被一支羽毛扫过一样,又软又痒,那些暴戾竟然莫名其妙的,发泄不出来了。
他不自觉的就把力道放轻了。
谢瑨虽然多年从军,对伤口早已熟悉,但他从来没为别人做过这种事,可是下意识的就不想交给别人做,于是在邵施施时不时的控诉中,终于艰难的把药给涂上了。
又拿了干净棉布裹好防止药被蹭掉,邵施施还来不及惊讶于谢瑨这一系列操作,就见他竟然转身就吹熄了灯,然后又过来把邵施施往里一推,自己也跟着往床上一躺。
邵施施琢磨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谢瑨这是要跟她睡一床上了?
“王爷,您……不回府吗?”她问的小心翼翼。
谢瑨硬梆梆道,“你走得了?”他心里还有气。
“可您走得了啊?”邵施施道,“今天不是您大喜的日子……”
“闭嘴!”
于是邵施施就闭嘴了。好吧,反正又不是她的洞房花烛夜,他都不在意了,她还替他操那心干嘛。
看谢瑨已经躺好准备睡大觉的模样,而这会已经半夜了,且不说谢瑨放不放她走,只是现在她出去估摸也是找不到另外的空房间了,于是只得也躺了下来。
她如今身心俱疲,累的够呛,腿也不舒服,只想歇了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可是身边还守着这么一尊大佛。
邵施施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谢瑨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呃,没,没什么。”邵施施愣了下回,“那妾身睡了,晚安啦。”
那边没回话。
邵施施于是转过身背对着谢瑨。本来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可是折腾了一天后,她显然精神已经很不好,没过多久就慢慢地睡着了。
谢瑨就没那么容易睡了,他简直就是在煎熬。
远有骗他培养感情,近有骗他一笔钱,再加上今天遛着他玩,谢瑨简直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一方面想狠狠的惩罚她,让她再也不敢跑,另一方面却又想起刚才她红着眼睛看他的模样,莫名让人下不去手。
若是惩罚起来,她这么弱小,力道稍微重点就受不了,似乎怎么惩罚都不妥当。
可不惩罚又实在不甘心,骗了他这么多次,到现在连个说法都没有!
谢瑨十分生气!
他凶狠的转头看向旁边的人,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发现,她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瘦瘦弱弱的一团。
不知咋了,谢瑨突然想起刚才握住她小巧脚踝时的触感。
凶狠不自觉的散去了。
算了,明天再想惩罚的事吧。
看她睡得不□□稳,似乎是有些冷一样团成了一团,谢瑨想了想,看在她是个伤患的份上,于是屈尊降贵伸出手去抱着她睡。
她身体软软的,还带着点花的香味,乖顺的任他揽过来,又靠进他怀里。
……算了,看她这么弱的份上,只要以后不再跑,就不惩罚她了。
没发现自己一退再退的谢瑨做出决定后,心情果然好了不少,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的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