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啦?是不是精力过于旺盛啦?”旺盛也不是这个旺盛法吧……
“失眠。”
“……”行,这理由可以的!
“说好了我哄你的呀。”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站在卧室中。央,垂下眼去看怀里的人。
他说:“那你来。”
来哄我睡。
单徙清了清嗓子,同时呼出一口气———可算把他给治住了。
“呐,你先把我放在床上。”她指着那边的床。
张梓游笑了笑,按照她说的,抱着她走过去床那边,轻轻把人放下,等着下一步指挥。
“然后呢,你得去换上睡衣。”单徙坐在床上,微微嘟着嘴,眉眼俏皮。
他挑眉,转身进了更衣室。
她抱着被子,捂着嘴偷笑。
不一会儿,张梓游穿着浅灰色的套装睡衣出来,站在床前,等她说话。
“现在嘛,”单徙掀开被子,拍了拍身旁空出来的床位,“你就可以在这儿躺下啦。”
他抿着唇,无声笑,看了她一眼。尔后如她所说,在床上躺下。
单徙缠过去,抱住他腰身,“嗯……关灯!”
他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嘶————”
灯又被立刻拉开,卧室里恢复光亮。
张梓游支起上半身,倾身过去问:“怎么了?”
“这个。”单徙从被窝里摸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件,刚刚被它咯到了背。
原来是昨晚她要交给他的那个u盘。
昨晚太那啥了……后来就……就给忘了。
攥在掌心带了过来,没想到它居然在他床上躺了一整天。
“你、你一定还没看吧?”昨晚一起睡下的,今天他又一大早就离开了,肯定还没看。
“唔……”单徙想了想,尽管他很可能已经猜出,还是简单地跟他说了句,“里面好像都是鲁森的资料之类的。”
他没说什么,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果然……即使还没看,他也早就猜出来了。
张梓游,大腹黑。
“休息吧。”他拿过她掌心里的银灰色u盘,随手放在床边桌面上。
然后关灯,在黑暗中把她搂进怀里。
9
深夜的车站前,他坐在某一级石阶上,塞着耳机,带着卫衣连帽,弯着双眼朝她笑“你笑得不好看。”
“是吗?所有人都说,我笑起来是最好看的。”
“好吧,我承认,客观来说,你笑起来的确很好看,一双桃花眼的眼尾微微上扬,唇红齿白的……”
“当然。”
“……”单徙翻了个白眼,“可是你那种嘲弄的笑,真的不好看。”
他不说话,坐在那里看着她,黑色的耳机线贴着他白皙的脸庞,神情冷清孤独,还透着年少的桀骜。
“对了,你……”她话还没说完,台阶上的少年就不见了。
突然间,一眨眼的功夫。
他不见了。
只剩下空荡荡的石阶,和秋夜里的凉风,阵阵刮过。
……
胸口好闷,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单徙皱着眉头睁开眼,盯着漆黑中的天花板,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梦。
梦里是现在的她,与十五岁的张梓游。
为什么,那么悲伤……
“张梓游……”
“张梓游……”
“张梓游?”单徙翻了个身,伸手去抱他……
空的。
旁边位置没有人,他不在?
单徙在黑暗中坐起身,倾过去够到床头灯,轻轻的一声“啪”,灯光亮起。
她眯着眼,环顾了一下。
他不在床上。
他睡下的那个位置,连被窝都已经冷了。
墙上的英式挂钟,显示为凌晨三点一刻。
10
“张梓游?张梓游?”单徙边轻声喊,边披着睡袍起身。
卧室里的洗手间……没有。
卧室里的更衣室……也没有。
他不在卧室?那会在哪儿?大半夜的……
对了,记得容姨说过,他有时候会梦游,平均一年一两次的样子。
现在……不会就是梦游了吧?
单徙边猜想着,边打开房门走出去。
长廊空荡,一楼大厅的天花吊灯亮着,投射到廊道,光线有点幽暗,静悄悄的。
她顺着走廊,从书房,到琴房,一个一个找,都没看见他。
这场景似曾相识,单徙顿下脚步,想了想,这不就是昨天发生过的事吗?
昨天清晨,她也是这样寻找他的。
他不会又跑去基金会什么的了吧?哪有这么变态的工作,需要人三更半夜起床去做的?
单徙抓着短发,有点郁闷,不太愿意在这个时候跑去吵醒楼下的容姨。
但是心里总觉得不安,加之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梦境太真实了,醒来到现在,还觉得胸口堵。
11
单徙走回他卧室,拿手机拨通他号码,可震动声却从他抽屉里传出来。
连随身的这部手机都没带?
她又拨了他其它两个号码,一样没接听。
更衣室里,没有换下来的睡衣套装。
只有那套临睡前她让他换下的休闲家居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