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又昏过去,羞昏过去。
妖怪果然是妖怪,口无遮拦,没脸没皮。
他看着她又红又白的脸蛋,又惊又怕又羞恼的样子,郎声大笑起来,在天庭那么多年,他几乎快要忘记怎么笑。
她被他这一笑,羞涩也没了,气愤地爬起来就跑。他是个妖怪,礼仪廉耻肯定不屑一提,看看,摸摸?这样的话居然说的出口!更可怕的是,他可别说了真做啊!
他好象根本无视她的逃跑意图,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看着她。她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发现没有门!没有窗户!
可是,这屋子亮堂的不可思议!
果然是妖怪,这不能叫房子,应该叫洞府!
她绝望的扭头,看着“狼精”,惴惴地嗫嚅道:“你,你到底放不放我。”
他端起茶杯,抿了两口,眼波一横,笑道:“我没拦着你啊,也没捆着你。你想走就走吧。”说着,还挥一挥手,极其潇洒大度,颇有仙风道骨。
这是一个阴险狡诈,伪做大方的妖怪。她吞了口唾沫,小声道:“可是没门,没窗户,我怎么出去啊。”
“喏,那就是门。”他抬手一指,墙上果然有道门。
刚才明明没有的,他一指就有了。看来他是个法力高强的妖怪。她心里更害怕了,赶紧趁着他不饿,逃命要紧。
双手一推门,她就走了出来,惊呆了!
宝相国还有这样的一方仙境吗?
远目看去,秀丽青峰碧如翡翠,白云几许缠绕山峰,如暗流涌动。一道瀑布从山间落下,泉水轻响如瑶琴之声。眼前,一片紫竹绕着山溪,石桥下流水潺潺,水至清却有小鱼畅游。岸边遍是奇花异草,彩蝶翩跹,流连嬉戏。
如果这不是他的地盘,她一定好好赏了美景才走。
此刻,再美的景致也留不住她的心。她匆匆跑上小桥,流水尽头是瀑布。显然,沿着瀑布登山,那是不现实的。她又折回来,将四个方位跑遍了,发现没有出路!
难道这屋外也和刚才那屋子一样,出路被他以障眼法挡住了?果然是个伪做大方的妖怪,说了放她走,却不给指路。
她有些脑了,这不是作弄人么,她呼呼哧哧地绕着场子跑了一大圈,空欢喜一场!
他走了过来,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出路在那里?”
他笑嘻嘻道:“哦,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了,以后你要是带人来了,岂不是扰我清净。”
“你不告诉我出路,我怎么出去呢?”
他大言不惭道:“你可以自己找啊。”
“我找的到,还问你么?”
他扬扬眉梢,看着远山,悠然道:“哦,找不到,那可不能怨我。”
妖怪果然不讲理,很难缠,很虚伪。
她无语了。呆呆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肚子会饿?
他的眼神瞥了过来,带点不怀好意的琢磨。她身上凉飕飕的,开始起鸡皮疙瘩。现在就饿了?还没到黄昏呢,晚饭好象还没到时候吧,也许,妖精是不按顿儿的,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
“这样吧,你给我做几天丫头,要是侍侯的好了,我就给你指路。”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连声道:“好,好。”当丫头比当晚饭强多了。
“丫头,过来给我捶捶腿。”
她甚是乖巧的应道:“是,大王。”
大王?他手指一哆嗦,说了几遍,他是神仙,她还死心塌地的将他当妖怪,山大王。
从仙到妖,他的档次凭空降了许多,他有些不悦。她怎么转了世就转成了个实心眼没情趣的丫头了呢,虽然模样倒是一点没变。
误会
回到屋子里,妖怪大王懒洋洋地躺在榻上,“风情万种”的侧着身子,指了指修长健硕的大腿。
她犹豫了一下,怯怯地上前。给人捶腿是从没有过的事,给妖怪捶腿更是第一次。眼下,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河沟里的蛟龙不如泥鳅,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她暗暗咬紧牙关,免得自己的牙关一抖,咬住舌头。
一捶不打紧,她疼的差点甩手。这是腿么?跟个铁柱子似的,唉,妖怪就是妖怪,肉都跟凡人长的不一样。
“妖怪”眯缝着眼,“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
她不敢抬头,赶紧买力的为大王敲腿,痛的手上的骨头似乎快要碎了。突然,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掌,拿起来看了看,低声道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忘了,你现在是个凡人。”
这还能忘?她明明就是个凡人啊。分明是他故意整她,以报射屁股之仇啊。她委屈的看了一眼妖怪,只敢在心里腹谤。
妖怪握着她的手也不放,略略使劲握了一下,奇怪的是,她的手竟然不痛了。
她讪讪的想要抽出手,却没能如愿。他的手掌好似有磁力,将她的手掌吸附在他的掌心里,象是一片大荷叶里套着一枚小荷钱儿。她因为太过害怕而忽略了这姿势的暧昧。男女授首不亲貌似针对的是一男一女,不针对一男妖怪和一女凡人。她担心的是,他可别看着看着,谗劲儿一上来就把她的小手当成鸡爪子鸟爪子塞到嘴里啃了就好。
他细细看了看,叹道:“果然是公主,什么都没做过,真嫩。”
最后两个字,她怎么听着他说的口水滴滴的?她脸色一白,拼了命的抽出手掌,生怕迟了就进了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