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重月伸手虚引:“坐。”
秦野目光微凝,并未落座,而是直接问:“我嫂嫂在何处?”
息重月索性也开门见山:“我弟弟息九颜做事鲁莽欠考虑,我代他道歉,兴许秦画师你还不知,你嘴里的嫂嫂姜媃,很大可能是我息家大房多年前被偷走的唯一嫡女。”
这话一落,流朱震惊,然秦野只冷嗤一声:“不会,你息家丢的姑娘,不会是我嫂嫂。”
他这话说的来很是笃定,让息重月挑眉:“此话如何说?”
秦野却是不说了,他屈指轻敲案几,再次逼问:“我嫂嫂在哪?”
息重月顿了顿,定定看了秦野一会,才道:“她此前风邪入体,你们可知?我府上有老御医,已经用她看过开了方子了,我觉得此时,不宜挪动她。”
“不必!”秦野一口回绝,“我自有灵丹妙药让她药到病除。”
息重月不好再劝说,只得带着秦野去了明珠阁。
明珠阁里,息念念被吵了起来,她不敢在息重月面前表露不满,见他过来,还急切的道:“大哥,姜姑娘不大好了,她反复烧了起来,涟漪也是没办法了……”
这话未完,秦野神色一凛。
他三两步上前,推开挡路的息念念,一个箭步冲进客房。
“嫂嫂?”床榻上,小姑娘面颊带不正常的潮红,发丝被汗打湿,沾在鬓角,因着一身里衣都被汗湿了,又没人管,此时被窝里头冰冷一片。
秦野抱起姜媃,趁其他人还没进来之前,右手一翻,一不属于大夏的针管就出现在他手里,那针管里头还有透明的液体。
他似乎毫不犹豫,也根本不用看,只手一摸,那针管隔着潮气的里裤,就扎进小姑娘后腰下一点,粉臀上一点的位置。
“人怎么样了?”息重月是第二个进来的。
秦野已经将针剂悉数都推进了姜媃皮下组织里,针管也被系统及时回收,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眼见小姑娘似乎更严重了,息重月赶紧道:“再找杏老过来!”
流朱快步到床边,一摸小姑娘脖子,冷汗涔涔的甚是烫手。
她当即大怒:“好个息九颜,我家少夫人何时得罪你们了?你们这样草菅人命!”
息重月皱起眉头,正要开口解释,他身边的息念念上前半步,厉声道:“你是何人?这里是息家,不容你放肆!”
“哼!”秦野冷笑,他宽袖一拂,扯过搭在架子上的姜媃的衣裳,飞快将人裹了抱起来:“息家这茬,我秦野记下了!”
字字狠厉,句句带杀气,真真让人胆寒。
息念念心头一紧,娇喝道:“你们简直恩将仇报,我大哥找了杏老看了好几次了,还亲自胃药,又还亲自守了大晚上,姜姑娘病的严重,和我大哥七哥又有什么关系?”
秦野凤眸一眯,凌厉地落在息念念身上,他薄唇一启:“流朱!”
流朱唱喏:“是!”
众人只听她讥笑一声:“还没进屋,我就嗅到一股子药味。”
她这样说着,脚尖一点,翻到窗牖外头。
息念念心头一慌,她看了涟漪一眼。
婢女涟漪连忙冲到窗牖边,大声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息家容不得你们乱来!”
几句话间,息重月品出端倪:“闭嘴!”
涟漪面色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待流朱重新窗牖重新翻进房间,她手里已经捧着一大堆的湿润的泥土,并一撮矮丛。
她将这两样东西摔息重月面前,拍着手道:“你们是要吃下去么?”
那堆土,呈一众深褐色,同正常的黑土颜色并不太一样,且还散发着浓浓的苦涩汤药味。
另那撮矮丛枝叶上,还有明显的药渍。
一应都再明显不过,息重月并不是蠢人,相反他胸有沟壑的同时,还很明白内宅门道。
只一眼,他心里就有数了。
“不是我,姑娘不是婢子……”涟漪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
息念念反应不可谓不快,她表情一厉,扬手就甩了涟漪耳刮子。
“贱婢!我七哥将姜姑娘托付给我,那是千叮咛完嘱咐,我同是怎么吩咐的?你竟然欺上瞒下,是瞧着我心善么?”
她这样说着,当着众人的面,似愤怒异常,又狠狠给了涟漪第二耳光。
涟漪被她抽到地上,面颊红肿,爬不起来,只一个劲的磕头讨饶:“大公子饶命,念姑娘饶命,婢子只是一时偷懒,瞧着姜姑娘昏迷不醒,不好喂药,适才粗心了,求公子姑娘饶过婢子这一回吧,婢子再也不敢了……”
息念念手都在抖,她抽涟漪的两耳光那是实打实的,这会手心都是红的。
她转头,勉强扯起嘴角,努力朝息重月露出个浅笑:“大哥,都是我不好,我该亲自照料姜姑娘。”
息重月眼神幽深,深的像里头潜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息念念心头一突,不自觉捏紧了手。
“就这样?”秦野面若冰霜,那张俊美的脸上气势盛得让人没法正视,“从来没有人欺了我的人后,才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