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签。签一本。”
“……”额，她就不该选择配合他。鹿薇薇垂着头，在笔记本的一页签上了名字。然后翻过了第二页，道：“真的都要签完吗？”
“一下子都签会累的，可以一天签一个。笔记本我留着了。”说着这话，他从她手中拿过了笔记本，道：“来，我们照相吧。”
鹿薇薇看着他，疑惑道：“我不需要换衣服，也不需要化妆吗？”难道他都可以的吗？
林慎思手举着照相机，道：“先照一张。”
“好。”鹿薇薇点了点头。
林慎思蹲下了身，拿起了摄影机，道：“比个手势。”
“比什么手势呢？”鹿薇薇站在背景处，看着他手中的摄像机，表情有些僵，是的，她是有些紧张。不知道要做什么。
“剪刀石头布都行。”
鹿薇薇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林慎思在这一刻，按了快门。
“怎么样？”
“好看。”
“是吗？”鹿薇薇挪到了他的身边，瞧着照相机中的她自己。她歪着头，“真的好看吗？”
“好看，你怎么样照都好看的。”
鹿薇薇垂着头，“可是我觉得不怎么样啊。”
“你如果觉得不怎么样的话，那一定是拍照的技术有问题，拍不出你最甜美的样子。”只有他的技术不好，拍照不好。
“我觉得能上杂志的女孩子都很好看，我不好看……”鹿薇薇低着头，她不好看，牙也需要整，什么都需要整一下，才会好看点。
“你最好看了！谁说你不好看了！”她最好看了！
“我妈……”
“……”她的妈妈吗？
“我妈说我塌鼻梁，嘴巴往出长，额头两边不宽，下巴上的肉太多了，牙齿还是青白的颜色，不是年纪小，没有长开，就是真的好丑。这些都是要整的。”
“……”
“林医生，我是不是真的很丑，不仅牙长得不好，脸也长得不好看，要去打玻尿酸，还有，我站在大街上，就是路人而已。”鹿薇薇说着这话，眼睛都红了。
林医生呀，他又不是林哥哥了。
不过想想，她这是真的难过了，叫他林医生，是要让他用专业的水平来评价她，不许骗她呀。
林慎思握住她的胳膊，柔声道：“我们过去坐下。”他拉着她，走到桌边坐下，从桌上抽了一张纸，递到了她的手中，道：“慢慢说。”她这样红着眼睛，让他很是心疼。
鹿薇薇拿着纸，擦着脸颊，抽泣，却没有再说什么。
林慎思也不晓得该怎么安慰她，呆呆的坐着。他看着桌子底下放着一个小碟子，碟子里面装满了用闪闪亮亮的塑料纸包着的水果硬糖。旁边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都是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他又偏头看了一眼趴在她自己腿上，垂着头哭的鹿薇薇。他低眸，在桌子和小碟子里都铺了一张纸，然后将满碟子的水果硬糖都倒在了桌子的纸上。
林慎思拿起了一个粉色的水果樱桃，将糖纸包开，糖果放在了放了纸的小碟子中，然后将糖纸对折再对折，只是十几步，一只千纸鹤立在他的手心。他转过头看她低着的小脑袋瓜，细语道：“薇薇，抬头。”
鹿薇薇低声的抽泣，声音若有若无，没有答应他。
他抬手，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柔声道：“抬头看看我。”
“看你？”
“你看我在看你，你看看我。”
“啊？”鹿薇薇仰起了头，含泪的眼眸瞧着他。
林慎思晃动着胳膊，让千纸鹤在她的面前飞了一圈，然后轻轻的停落在她的鼻尖，给它配音道：“小仙女，别哭了，你想要什么，对着我许愿，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鹿薇薇眨了眨眼睛，垂眸，瞧着千纸鹤，呜咽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我千纸鹤从来不骗人的。”
她想了想，揉了揉眼睛，道：“那你让我变美。”
“这个……”
“你做不到吧……”
林慎思抿唇，柔声道：“你这样就已经很美了，如果美有一百分的话，你已经满分了。”她更是可爱超标了。很是招人喜欢了。
“是吗？可是……我妈妈却不这么觉得。”她说着这话，又丧气的低下了头。
林慎思看她像是泄气的小气球一样，也是紧皱了眉，他该怎么办才好？他从未哄过女孩子，千纸鹤都不能让她开心有一点吗？
他看着手中的千纸鹤，沉着脸。
三秒钟。
他想了想，一定是因为千纸鹤是一只，她才没有开心一点。那么，他就叠一千只好了。
鹿薇薇低着头，十八岁成年的那一天，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好久。妈妈在房间外，便对她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我不是嫌弃你丑，女孩子总是要漂亮一些的。何况，你是要成为模特的，不能比别人输在起跑线上。”
“你看我，我整的眼睛，垫的鼻子，还打了瘦脸针，还经常美容，多漂亮啊。你不要总是害怕，担心疼什么的，妈妈生你的时候更疼呢！女孩子整容要变漂亮，这点苦总是要吃的。整容能够改变你的命运的，你年纪还小，不能像你妈妈这样，混了多少年，才只是个十八线的模特，现在年纪大了，只能和几个小姐妹做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