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
叶苡然动了动身子，侧身面对着程慕和。
“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男生的声音轻缓低柔，带着不加掩饰的缱绻柔情。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听上去格外的动人。
“我也是。”
叶苡然微微整理了一下头发，脑袋枕在手臂上面。
程慕和也侧转过身体，跟女孩儿面对着面。
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样缩短，再缩短……
叶苡然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不大一会儿，她觉得有些不舒服，身体挪动了一下。
“怎么了？”
程慕和略带关心地问道。
“手有些麻了。”
叶苡然低声应道。
“我帮你揉揉。”
程慕和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女孩儿纤细的手臂，给她轻轻按摩着。
还顺带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跟叶苡然说道。
“来，靠在我肩膀上。”
叶苡然没有丝毫的扭捏跟踌躇，靠在男生宽厚结实的肩膀上。
“其实……”
她枕着男生的肩膀，脑袋微微磨蹭了几下，唇瓣轻启。
“嗯，你说。”
程慕和一边给女孩儿揉着胳膊，一边用脸颊蹭了蹭女孩儿的头发。
“我一直都有点儿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叶苡然微微抬头，望着男生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轻声问他。
“嗯……”
程慕和只发出一个单音节，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我问的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
叶苡然挑眉凝视着对方，眸中隐隐含着一丝促狭笑意。
“不是，不是。”
程慕和连声否定。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我打架受伤，你帮我上药那次？”
“这么早啊！”
叶苡然微微惊愕，发出一声喟叹。
“不对。”
程慕和又摇了摇头，再次否定。
“好像还要早一点。”
他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然后缓缓开口。
“如果真要深究的话，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这应该就是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吧。”
叶苡然闻声，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勾起一丝弧度，眼底深处也有一抹柔色缓缓流淌出来。
昏黄的灯光投映到她的眸子里，又折射出去。
一双明眸犹如一汪澄澈碧绿的湖水，泛起点点涟漪。
“你这不叫一见钟情，应该叫’见色起意’。”
她低声娇嗔道。
女孩儿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轻软的薄纱在男生心头缓缓拂过，带起一阵阵酥痒。
程慕和抬手搂紧对方，眉眼间晕染开深邃笑意。
“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反正我就是喜欢上你了。”
他说到这里，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只喜欢你一个人。”
“人生这么长，你怎么就能肯定只喜欢我一个人？”
叶苡然窝在男生怀中，昏黄的灯光细细碎碎地投映进眸子里，像是铺满了一地的月光。
她的唇畔噙着浅浅笑意，就像是最原始的水墨画，突然生出鲜艳的色彩，质朴，而又明亮。
“反正我就是知道。”
程慕和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孩儿，耍赖一般地回应道。
叶苡然笑出声来。
女孩儿呼出的气息喷洒在男生的脖颈间，温热，湿润。
如同轻盈的鹅毛在皮肤上轻轻拂过，引起一阵阵酥麻。
程慕和缩了缩脖子，身体猛地一颤，僵滞在那里。
叶苡然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异样，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怎么了？”
“没……没事。”
程慕和支支吾吾地回道。
他抽出一只手，缓缓下移，捂住下半身的某个部位。
借着昏黄的灯光，隐约能够看见他的脸颊上晕染开的一抹酡红，仿佛涂了一层浅粉的胭脂一般，又如三月里盛开的桃花。
男生的耳尖有些发烫，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微弱的火苗，在靠近他耳尖的地方烘烤一样。
叶苡然的视线随着他手臂上线条延伸的方向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他掌心紧紧捂住的地方。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忡。
紧接着，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她猛地反应过来，呼吸陡然一窒。
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那张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红晕。
她连忙撇开视线，把头扭向一边。
“你……你怎么这样啊！”
她又羞又臊地娇嗔了一声。
“我……我不是故意的。”
程慕和的那张脸涨得通红，磕磕巴巴地回了句。
他的声音不似以往的清越，添了几许喑哑与低沉，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叶苡然的脸颊红通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