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到一半，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叶苡然弯腰，从包里拿出手机。
安夏看向手机屏幕，当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时，神色陡然一变。
叶苡然迟疑了几秒钟，这才接通。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出声问道。
“现在？”
她沉吟了一瞬，然后应承下来。
“好吧。”
挂断电话，叶苡然拿起包，跟林萱简单交代了几句，转身走出包厢。
安夏看着对方的背影，眼神里乌云密布，霎时间变得阴郁起来。
……
叶苡然走出酒店，程慕和正站在门口，目光注视着她所在的方向。
他看见叶苡然出来，抬脚迎了上去。
“我的衣服被弄脏了。”
程慕和垂眸凝视着面前的女孩儿，冷不丁地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叶苡然神情微怔，有些不解地点点头。
“嗯。”
程慕和抿唇。
“我是为了救你才弄脏衣服的。”
叶苡然微微一笑，挑眉问他。
“然后呢？”
程慕和嘴唇动了动，沉默了几秒钟，有些幽怨地低声道。
“你不应该表示一下吗？”
“哦，对。”
叶苡然恍然，一边伸手探进包里，一边问程慕和。
“多少钱？”
程慕和眨巴一下眼睛，目光有些茫然。
“什么？”
“我是问，这件衬衫多少钱？”
叶苡然又问了一遍。
程慕和这才恍然，随即皱了皱眉头，闷声闷气回道。
“我不要钱。”
男生的嘴唇红润，微微嘟起，有点儿像小孩子撒娇一样。
“呃……”
叶苡然哑然，许久过后，试探性地问。
“要不……我再给你买一件？”
“走吧。”
男生的表情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眉眼间漾开浅浅笑意，迈开步子往旁边的商业街走去。
他走出两步远，见身后的女孩儿没有跟上来，侧转过身看向对方。
“怎么了？”
叶苡然看了看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夜空，微微迟疑。
“现在？”
男生舒展开的眉心瞬间拧成一团疙瘩。
“你想赖账？”
“当然不是了。”
叶苡然连连摇头。
“既然不是，那就走吧。”
程慕和重新折返回来，主动握住女孩儿的胳膊，拉着她朝前边走去。
女孩儿的手腕很细，柔弱无骨。
他不敢握得太用力，小心翼翼地掌握着力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她碰碎似的。
“那个……我自己走就可以的。”
叶苡然看着男生的手背，微微有些不自在。
“不要。”
程慕和下意识回了一句。
等反应过来，他轻咳一声，抿唇解释。
“我是说，商场里人多，万一走散就不好了。”
叶苡然一时找不出语言来反驳，就这样被男生牵着走了一路。
两人以这种别扭而又亲昵的姿势进了商场男装店。
程慕和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衫，两人走了一路，背后的酒水差不多已经风干了。
如果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什么痕迹。
“你看这件怎么样？”
叶苡然的手腕从程慕和手中抽出来，拿起一件白色衬衫，看向对方。
掌心里的温软柔腻消失，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就连心里也空了许多。
程慕和双手垂在身侧，微微收紧。
“挺好的。”
叶苡然拿着衬衫在男生身前比照了一下，笑着道。
“其实，我觉得你穿白色衬衫也挺好看的。”
女孩儿巧笑嫣然，温顺柔和，让程慕和无端端地生出一种居家过日子的错觉。
“都好。”
他怔怔说道。
“你也给其他人买过衣服吗？”
“买过啊。”
叶苡然点头。
“谁？”
程慕和心头涌出一丝酸涩，连带着口腔都开始泛酸。
“咕噜噜啊。”
叶苡然歪着脑袋看他。
程慕和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神色有些不自然。
“还有其他人吗？”
叶苡然脸上的笑意淡了几许，微微垂眸。
“……还有我妈。”
她似是不愿意深聊这个话题，把衬衫塞到程慕和手中，笑着道。
“你换上试试，看合不合适。”
程慕和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他换上衬衫，仔细检查了一下，见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推门出来。
“怎么样？”
程慕和站在试衣间门口，双手不自然地垂落在身侧，略带紧张地凝视着叶苡然。
那张俊脸微微绷紧，透出一抹不自信。
叶苡然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由衷赞赏道。
“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