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无辜的人，正是我们警察的责任，所以我会给他一个机会，而且就算我不给，他妈妈也会给的，是吗？”
她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他爸，我肚里有个宝宝。”
瞬间的惊喜击得他几乎流下泪来，一把抱住她。
她在他怀里笑：“邓家烨同志，你的下属都在看着你，你马上就要失去你威严冷静的形象了。”
他放开她，又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转身投入工作去了。
旁边的谢丽玲问她：“你男朋友？”
她笑着回：“订了婚了，我未婚夫。”。
“真好！”又问：“怎么认识的？”
“三年前我初到S市时认识的。”她将三年前地铁上发生的事告诉她。
谢丽玲恍然大悟：“那就是你不穿裙子的原因，是怕再遇到那样的事。”
她笑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遇到有心人设计，那也是防无可防。”
谢丽玲笑：“是啊，整个社会都是危墙。”
她顿了一下又说：“但总有一些人，依然愿意把信任和宽容留给这些危墙。”
“有这样的人吗？”
“有。我大学有个师姐，她高我三届，是我们系的风云人物，专业成绩很好，还是我们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她真的很优秀，当年她选的毕业课题是人工智能，一个很火的课题，她的答辩我还慕名去看了，虽然她不认得我，但我对她印象极深。她就是那种人，把勇敢和爱留给世界，苦果自己咽的人。”
“那样的人，好像都是用来牺牲的。”
她突然想哭：“是啊，好像是来修复程序异常的。”
她又问谢丽玲：“丽玲姐，你说柴鸿为什么那么爱赵雪琴呢？”
谢丽玲笑：“有多爱啊，只是螺丝没有了螺母活不下去了吧！”
她一怔，转头看谢丽玲，谢丽玲云淡风轻地笑着，眼光投得很远，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突然笑了一笑，站起来，轮到她录口供了。
招待她的是女警小花，她们认识。
“2月14号晚上22点到22点40分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我一直在家。”
“有人跟你一起吗，或者，有人能证明你当晚一直在家吗？”
她回道：“我和我未婚夫一起住，他那天大夜班没回来，你应该知道的，所以我是一个人在家。然后我不确定是否有别人留意到我一直在家。”
小花看着她：“那当晚那段时间你是在做什么？”
“一开始我在看书，后来接了一个电话。”
“什么书？”
“《设计模式：可复用面向对象软件的基础》。”
小花笑笑：“在学习啊？”
“是啊。我们软件开发这个行业竞争很大，如果不保持学习，很容易被淘汰，尤其是作为女性，在这个行业的压力更大。”
“你是程序员？”
她微微一笑：“我以为你知道。对，软件开发工程师，也就是程序员，俗称码农。”
“看到第几章？”
“什么？”
小花收起笑又问了一次：“书看到第几章？”
她很快回道：“第五章，行为模式。看到5.7，OBSERVER，观察者。”
小花又笑：“你记得很清楚。”
“我学的是理工科，记忆还算挺好的，而且这个其实不用记，是我自己的专业。”
“女生做程序员的不多。”
“确实不多，学计算机相关专业的也不多。”
“为什么选择做程序员？”
她撇撇嘴：“以前以为技术岗人事单纯，就可以避免一些伤害。后来发现，人心根本不像程序，毫无逻辑可言。”
“你似乎很有感触，工作中遇到不顺心的事？”
她笑笑：“也没有，就是每天上班都有怀才不遇、生不逢时、羊入虎口的感觉。”
小花盯着她：“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哈哈，我同事都说我矫情，那就是矫情吧！”
“嗯。听你这么说，你与同事的关系处得挺好？”
“挺好的，没有矛盾。”
小花又话锋一转：“接了谁的电话？”
她顿了顿：“黄小正，就是黄胜利和赵雪琴的儿子。”
“你们认识？”
“算认识吧，他之前会跟着他妈妈回公司，我们见过几次。”
“他给你打电话，很熟？”
“我也挺诧异他给我打电话的，因为我们之前只在公司聊过几次，不算熟。不过我觉得他是好学吧，之前在公司他每次都和我聊技术，那晚也是。”
“黄小正小的时候有孤僻症，现在话也很少，他为什么会找你聊天？”
“我不知道，他就过来问我问题，我就和他聊一下，不能不理人家小孩吧你说是不是？”
“那晚你们聊了多久，聊什么？”
“聊了挺久的，有半个多钟吧，他跟我讨论人工智能，我没想到他对人工智能还有挺深入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