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文笔,喜爱酒茶,又喜欢槿汐的,我不知除了你还有谁。”她当时逼问,而他则是扬唇浅笑,再也没有少年时候被人表扬的骄傲,取而代之的是被人戳穿的无奈。
“嗯,是我写的。我想着你喜欢钱塘和余杭,终究年老会迁居余杭,故而写了点小词。”他的笑容淡淡,而她则是还不死心。
于是她拿出一首被吴郡士子传颂的小词,背道:
“坐于风口,风雨不透,故而诸事慎思;
站于浪尖,矫矫不群,故而诸事审思;
见于黄昏,晦暗不明,便懂诸事神似;
听于黎明,一物不知,便懂诸事身死;
环环相扣,扣盘扪烛,烛秉风中,中藏险局。
险象环生,生门不见,见未是真,真假难辨。
权谋大抵如此,但结局未必料中,
始终是边走边看,最终是边看边走,
乱世枭雄,末世贤臣,弹指间,孰是孰非?”
她记得,她问他为何写这样一首小词?这样诸事深思,可是因着哪般事情所致?
他只是放下茶杯,向她走来,一脸温暖,“这小词,不过是信手涂鸦,你莫要多想。若是你喜欢,我每日写一篇给你,如何?只是现在的你,更该准备一下的锦绣鸢被。我身上的锦囊旧了一些,你若是无事,绣一个青竹月白底子的锦囊吧。”
他揉着她的发顶,并不愿深说为何在吴郡发小词,也不愿解释为何吴郡士子翘首期盼的神秘大儒究竟是不是他卫玠。
她收回远去的深思,看了一眼他身上挂着的竹青月白底子的锦囊,脸一红,她不过是十月为他绣好,而他便一直带在身上。
他为她夹菜,递到她的嘴边,“阿霖,吃一点。今夜你会一宿未睡,怕你饿晕。”
等等……一宿未睡?他这是哪般意思?她又想起自己出嫁前夕,岑姨娘交给她的小册子。
脸一红,他竟然……他竟然……他知不知道……他现在这般说该是多么的孟浪?
可是,她今日是他的新妇,他确实有资格说说鱼水之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鱼水之欢。
可她还是暂时不能接受,曾经满腹经纶的君子,温润如玉的公子会这般诉说。
他见她又闪神,轻咬了一口她的耳朵,温柔笑起,“阿霖,若是你不饿,这汤婆子怕是也捂暖这床铺了,不如就此安寝?”
她呆愣住……安寝……她还没有接受自己成为小妇人的这道坎儿。
她看向他,张开嘴,一副“要吃饭”的小模样,他则是温暖一笑,喂她吃饭。
而她尽可能的减缓咀嚼的速度,拖延着时间,而他也不嫌她做着这般举动,慢条斯理的喂着她青菜,喂着她米粥,偶尔会放下筷子,欣赏她吃饭的动作。
直到她实在吃不下了,他才放下筷子,温暖的看着她,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吃得这般饱,当真如此惧怕床笫之事?你这丫头。”
他将她抱起来,她搂紧他的脖子,眼中闪过白狐一般的狡黠神采,“夫君,我吃撑了,怎么办?”
“你呀……”他轻叹一声,为她取来漱口的盐水,看她漱口,才继续说下去,“一会我帮你顺顺肠胃,莫要积食才好。”
他将她放在床上,为她轻揉着小腹,而她则是舒服的侧躺一侧,闭着眼,不一会便入了梦。
而他则是轻叹一声,本是良辰金宵,他期待许久的洞房花烛夜,被这小丫头给毁了。而他竟是如此无奈,他将她搂在怀里紧了紧,闭上眼,犹自笑开。
第160章 乐府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翌日清晨, 她尚在是迷迷糊糊中,便如了他的愿, 与他醒了周公之礼。
虽是冬日,可他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子, 这初尝人事,难免血气翻涌,也难免心上念来。故而她未曾一夜未眠,故而乐霖在晌午之前,再未走下床榻。终是在她力竭昏厥犼,他将她揽入怀中,陪着她睡了过去。
待到再次醒来, 已经是暮鼓时分,她期待的清晨画眉,午后相携, 尽数毁在了他的血气方刚上。以至于她醒来之时,握紧拳头, 在他的胸膛上狠狠给了一拳。
而他竟是邪魅一笑, 手轻触她的脸颊, 在她耳边没羞没躁的说了句,“鱼水之欢,实则有趣, 不如温故而知新?”
她不该一拳将熟睡中的他打醒,这下她又陷入了他的血气方刚之中。
恨只恨,她不了解男子的心思, 原以为他是一个谦谦君子,却不曾想竟是一头食不知厌的饿狼!
待到更声传来,他终是放过了她,而她则是四肢无力,即便腹内中空,也只想着昏睡。
浑浑噩噩之间,他将她抱入了卧房的暖池之内,入水的一刻,她猛然醒过来,错愕的看着他,而他则是一脸认真的为她清洗着身上的汗渍。
他极其小心,一如对待上好的绸缎,而她则是羞于见人,低垂着头,以水照面。所幸,他怕她痛楚,并未给她留下哪般痕迹。
否则,三日定省,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爹爹乐广与乐府的亲人们。
待到她发呆结束,正好看到他的后背。她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说她的夫君这两年真的变了。
最开始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瘦骨嶙峋,这长袍之下,估计是肋骨根根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