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昱不肯,陈宁拉着他到窗边。可惜这时康雨田已经折返回门后,正跌坐在地上痛哭不止。
马车动了起来,他们就这样一路往京城赶去。
在路上的时候,陆昱始终不肯跟傅川亲近。
陈宁好几次想问一问陆昱,他对傅家人知道多少?可陆昱一直沉默着,陈宁便按耐着没有开口。
傅琰见这个势头,私下跟傅老夫人道:“阿昱这孩子怨气太重,对川儿没有什么感情。”
傅老夫人道:“没事的,等将来我们有曾孙,他就会记着傅家的好了。”
傅琰点了点,心想也只有这样了。
“回京以后,你多照顾点孙媳妇,让她帮着劝劝阿昱,别太怨恨他爹了。”
傅老夫人颔首道:“我懂,那孩子一看就是个好相与的。阿昱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以后会好的。”
“希望如此吧!”傅琰轻叹,心里也有几分惆怅。
……
一路冷着回京,当安国候的牌匾映入陆昱的眼帘时,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傅琰急着给陆昱上族谱,回府后让下人伺候陆昱夫妇洗漱,然后命人去请傅家的族老们。
一个时辰以后,安国侯府门庭若市。
管家来请陆昱和陈宁,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眼里还含着热泪。
陈宁跟在陆昱的身后,与他小声道:“你对这府里的事情知道多少?”
陆昱摇了摇头,握着陈宁的手道:“我不知道。不过你别担心,我们以后不住这里。”
陈宁连忙点了点头,安心道:“那就好,我不喜欢住陌生的地方。”
陆昱握着陈宁的手紧了紧,柔声道:“我知道的。”
安国候的正堂里,傅家的族老们都炸了。
谁也没有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给傅川找了一个儿子回来。
他们原本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直到陆昱带着陈宁出现在正堂里。
那一瞬间,他们看了看傅川,再看陆昱,突然都哑声了。
如果只是长得像,那或许他们也不太尽信。问题是,连那冷漠疏离的气场都相差无几。
族长站出来道:“去祠堂吧。”
很快,傅琰带着一群族老走在前面。傅川带着陆昱和陈宁走在后面,一行人朝着傅家的祠堂走去,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只有步伐带动衣袂的声音。
陈宁觉得这气氛十分压抑,她茫然无措地跟着,突然有种掉头的冲动。
终于,到了傅家的祠堂。
陈宁先是被留在外面,直到里面传来族长朗朗的声音。
“傅氏第三十七代嫡系长孙傅昱,遗失在外十八年,今日寻回,特来告知先祖。望我傅氏先祖保佑,让傅昱从此顺逐,承继我傅氏百年荣光。”
“傅昱?”陈宁眉头微动,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族长叫她进去。
陈宁浑浑噩噩的,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直到族长在她的头顶道:“傅昱之妻,金陵陈氏。今日记你之名入我傅氏族谱,日后必将上孝家慈,下教子嗣。”
又一堆族老围过来说话,陈宁低垂着头,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傅昱之妻?
傅昱?
傅……???
陈宁歪着头,看向一旁的傅昱,他还漠然冷肃。只是在察觉她的注视时,目光忽而柔和,嘴角也勾起一丝浅浅的笑。
陈宁狠狠地呼出一口浊气,努力压制着胸腔里的震动。
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或许只是巧合呢?
好不容易撑着出了祠堂,陈宁立马就腿软了。
她拖着傅昱,不肯让他走。
两个人在祠堂外磨磨蹭蹭的,傅琰看不下去,带着族老们匆匆走了。
傅川轻咳一声,站在不远处道:“你们先回房去吧。”
陈宁看着这位便宜公公,悲戚道:“你别走,安国候傅川。膝下只有独子傅昱,后将十万兵权交给他。”
傅川面色一变,连忙走近道:“不可胡说,兵权如何分配是皇家的事情,轮不到为父做主。”
“还为父?”陈宁立马哭了。
她半跪在地上,双手牢牢地抱着傅昱的腿,哀嚎道:“阿昱,咱们回金陵吧,改姓陈都可以啊,千万不要姓傅!”
傅昱一把捞起陈宁,将她紧箍在怀里道:“怎么了?”
陈宁伤心啊!
尼玛,早知道傅是这个傅,昱是这个昱,还安国候独子?她一准能跑得影子都没有啊!
不怪她在这件事上少根筋,那历史也没有写,傅昱是被傅家找回来的儿子啊?
就写一个,安国候独子,傅昱,后随父掌管京城十万兵权。
元德帝晚年造反,还踏马成功了,做了三年的皇帝。
结果呢?
结果被后来的大兴帝灭了,死得那个惨烈,听说是尸骨无存啊!
不对……
新帝傅昱给陈家重修墓园。
新帝傅昱,给陈家重修墓园,失踪的陈璟重回龙湾村。
“哇……”陈宁再也忍不住了。她是过了多久安逸的日子,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