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应了一声,抱着傅昱的手更加用力了。
“我们不去京城了,就在金陵过一辈子好不好?”陈宁哽咽道,她突然好害怕会失去傅昱。
傅昱转身,将陈宁搂入怀中,认真道:“好,我们不去京城了。”
陈宁松缓地笑了起来,越发黏着傅昱了。
傅昱顺着她的背脊道:“这些日子你夜不安枕,我想请大夫来给你看看,开几幅安神汤。”
陈宁点了点头道:“我听你的。”
大夫很快请来了,他给陈宁把完脉以后,沉凝道:“这位太太有了身孕,只是心事烦忧,胎像有些不稳。”
陈宁有些惊讶,不敢置信道:“我有了身孕?这……有多久了?”
傅昱也有些震惊,他握着陈宁的手,激动地开口道:“大夫,那您可以开些保胎药吗?”
大夫捋着胡须笑道:“才月余,索性发现得早。太太放宽心调养身体,我再开两副保胎药吃着,三个月内不许受惊,不许颠簸,理应无碍。”
陈宁有些懵,惊讶地望着傅昱。
如此说来,竟然是他们刚成亲的时候就怀上的。
想着之前骑马颠簸,在马车里吐得死去活来的,陈宁突然心有余悸。
傅昱何尝不是?只见他连忙开口道:“之前不知内人身怀有孕,还让她骑马颠簸,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大夫闻言,立即严肃道:“当然不妥。妇人有孕,前三月最是关键,轻易马虎不得。许多人正是因为月份尚浅,不知有孕,结果颠簸之下就流产了。”
“你太太能保住这个孩子,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以后切忌不可以再让她骑马颠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傅昱连忙保证道:“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她,不会再让她受颠簸了。”
送走大夫以后,傅昱让下人去陈府报信。不一会陈英和宁馨匆匆赶来。
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宁馨自责道:“怪娘,你们都已经成亲了,娘竟然没有提醒你好好注意身体。”
傅昱也很自责,一晚上话也不敢多说半句。
最后还是陈宁道:“这一定是婆婆护佑,所以我和孩子才能平安无事。”
宁馨轻叹,也不好说傅昱什么,只是叮嘱他好好照顾陈宁。
傅昱连忙应是,连日来的消沉和打击渐渐散去,傅昱开始振作起来。
然而,当天夜里陈宁就见了红。
大晚上的,傅昱心焦如火,连夜去请金陵名医顾南山。
卯时,天色才刚刚灰麻,顾南山已经被傅昱请到了傅府。他给陈宁把完脉以后,看了之前大夫开的方子,添了两味药。
顾南山打着哈欠跟傅昱和陈宁道:“你们夫妻也不要太紧张了,许多妇人有孕后,都会见红。有些是胎气不稳,有些则跟胎气无关。傅太太只是最近太过疲劳,心里思虑过重,才会觉得不适。吃了安胎药,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的。”
陈宁赧然,连忙保证自己不会胡思乱想了。
傅昱联想到陈宁对京城的忌讳,在送走顾南山以后,向陈宁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去京城的。什么安国侯府,我从未放在心上。”
“娘只是想让我姓傅,摒弃那个让她厌恶的姓氏,我现在做到了,不算违背娘的遗愿。”
陈宁点了点头,抱着傅昱道:“我知道的,我以后不会再胡思乱想了。我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像娘当初保护你一样。”
傅昱闻言,抿着嘴角,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娘是疼他的,从头到尾都是。他本就不应该多思多虑,让阿宁也跟着于心难安。想到这里,傅昱伸手抱着陈宁,温柔地在她的颈窝蹭着。
……
三月,回总兵府当值的傅昱接到圣旨。
元德帝封他为安国候世子,日后承袭安国候府,命他尽快回京。
圣旨下得突然,就连傅川都是事后才知道的。皇上这一手,等于断了其余傅家人的念想,那些人以为是傅川私下求皇上下的圣旨,心里对傅川和傅昱都充满了怨气。
与此同时,远在金陵的傅昱自从接到圣旨以后,便没有再去总兵府当值了。
府里的下人得了禁令,皆不敢在陈宁的面前说起,因此陈宁并不知晓傅昱必须要回京城了。
四月初,远在京城的傅川见傅昱还是不肯回京,心急如焚,生怕傅昱惹怒皇上,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连夜出京的傅川匆匆赶往金陵,希望跟傅昱说清楚厉害关系,让傅昱早日回京。
然而当他赶到傅府时,傅昱却闭门不见。
傅川翻墙而入,看着持剑立在院子里的傅昱道:“你可以恨我,但是你必须进京。皇上的圣旨不容你心存挑衅,否则你只会给陈家带来祸事。”
傅昱不想惊动陈宁,往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出去说。”
傅川皱眉,狐疑道:“你媳妇还不知道这件事?”
傅昱怒色满满,眸中泛寒道:“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会处理。”
傅川又急又怒,忍不住爆呵道:“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违抗圣旨,满门抄斩。你媳妇暂且可留在金陵,今日你必须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