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眼前这样的，她实在是沉默不下去。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开口了。
“大姐，这样了，你不考虑一下离婚吗？”
老板娘却是笑了，言语里带着无可奈何。
“离不了的。”
“为什么？”
店的里间跑出来一个小男孩，牵住老板娘的手，摇来摇去，道：“妈，我想吃肉沫炊饭。”
“行，你回去等会儿，我给你做。”老板娘蹲下/身笑着对男孩说。
男孩子高兴地跑着进去了。
“这就是理由。阿俊还小，我不能让他没有爸爸，而且如果是单亲家庭，阿俊以后不好找对象。妹啊，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了。谈恋爱没关系，长的俊的，对你好的，都可以试试。”她看看程默存，“只是嫁人挑人上眼光一定要严，你一看就是个软泥性子，挑不好以后要被欺负死的。”老板娘从围裙里面拿出零钱，“呐，这是找零，一共是17块钱，零头我就不要了，小姑娘可人爱的很，找你们5块钱。”
“老板娘再见。生意兴隆啊。”陆南烟跟老板娘挥手道别，拉着程默存往外走。
“行，承妹妹你吉言。”
两人走出早餐店，周围的路上人不多，因为周边并没有商场也没有公园，所以在节假日，没有了平日里接送的家长，这条道路就显得有些冷清。
“学长，我还是想冒昧地问一下，那个，你跟那个老板娘认识吗？”陆南烟还是觉得奇怪。
“单方面认识，她应该没认出我，我刚刚听名字就想起来她了。”程默存牵住陆南烟的手，“你跟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你问什么都用不上‘冒昧’这两个字，明白吗？”
“我没客气，就是觉得这么问的确很失礼。”
“你看，又客气。”程默存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你刚刚吃饭前就没这样，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刚跟老板娘客气完了，没转过来，学长，老板娘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啊？你怎么认识都不说一句。”
“不是什么重要的关系，也没必要讲。”
“我可以知道吗？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但我真的有一点点好奇，别误会，就一点点。”陆南烟说着，还食指和拇指相凑，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既然南南发话了，那在下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程默存伸出手，握住那个“一点点”，两人面对面，程默存把脸凑过去，“但要收取一点点的报酬。”
陆南烟果决地在程默存脸上“吧唧”一下。
程默存心满意足地把脸收回去，随后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趁着陆南烟还没反应过来，在陆南烟脸上也啄了一下。
“买一送一！”
“学长，你耍赖皮！”
学长有的时候怎么这么幼稚啊。
但还是好喜欢。
程默存便宜占够了，先把自家小朋友的疑问解决掉。
“其实那人你也认识的。你还祝过我跟她百年好合呢。”只不过当时你还没说完就被我阻止了。
“啊？”
我居然祝过学长跟别人百年好合吗？
我怎么不记得了？
但根据常识而论，陆南烟得出一个答案。
“她是你前女友吗？”
程默存栽倒。
他真想回去把刚刚自己多话的嘴捏成鸡嘴状。
叫你多嘴。
他有预感，这回可能会得到很多哭笑不得的答案。
“不是。”程默存立马否认，“南南你可是我的初恋啊。我哪来的前女友？”
那个大姐预估来看三十五左右，学长才二十四，大概差十一岁，的确不可能是前女友。
自己脑子糊涂了。
但是如果是祝过百年好合，除了前女友，又会是什么关系呢？
等一下，还有一个。
那个以前跟学长告白然后被拒绝导致后来学长被孤立的那个姑娘。
但年龄不对啊。
猜不出来。
“学长，我放弃了。”
程默存的预感错误，这回陆南烟比较机智。
程默存公布答案。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小学的那个被我拒绝的姑娘吗？”
“是她？可是年龄不对啊！老板娘看起来有三十五了。”
陆南烟说完一想，是自己给自己套住了。
老板娘看起来三十五了，但是她不一定真的三十五。
开早餐店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人憔悴些是正常的。加上有个这样的丈夫，吃软饭还不怜惜操劳的妻子，孩子还小，心里哀愁集聚，老的自然就快。
可怜啊。
但陆南烟想起她以前间接指使别人去校园暴力那些没犯什么错，仅仅是得罪她的人，包括自家学长。
陆南烟又觉得她这样的结局让自己心里有些暗暗的痛快。
只是这点痛快很快被自己掐灭了。
陆南烟掐完之后，心里还泛起一阵一阵的罪恶感。
她是做错了，但这不是她被家暴、被自己丈夫压榨得提早憔悴过得凄凄惨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