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回应。
她从木盒中拿出一只金钗,插进门上铁链的大锁中,不停摸索捣鼓。
“喀”一声,锁开了。白京荷四处张望一番,小心翼翼将门打开,带着木盒溜了进去。
她将木盒放在一边,伸出哆嗦的手去试探他的呼吸,后触碰他的脸颊,轻声道:“我们夫妻二人怎就这么命途多舛呢?不是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都说你艳福不浅呢,还有个小婢女跟你换衣梳头,啧啧。不过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我还得好好谢谢人家呢。”
她的一滴泪刚好滴到徐俨初的眼睫上,白京荷没留意,看到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到发丝中,还以为是徐俨初要醒过来,惊喜地喊了一声“你醒啦”。
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嘲地笑了几声。
“我好蠢啊,中了那贱人的计。府中暂时无事,张大人还有李翊之都在帮忙。噢对了,我想了个后招,你说我好歹是祖国娇嫩欲滴的一朵花儿,战国三国历史信手拈来、怎么能折在这儿呢?”白京荷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所以我想了个后招,命名为,现代美少女、历史推动者、大楚终结者、女子推翻皇权鼻祖、科学治国巨擘的起义。”
“请这位大楚最后一位美少年支持!”白京荷看他连眼睫也没颤动一下,长吸一口气,将木盒中的一个白瓷瓶子拿了出来,自言自语道:“这是我之前在神辕堂找弄老要来的神奇药丸。我还不是怕嘛,跟一个大反派,还是会失败的大反派在一起过日子,怕你死了。”
她刚将白瓷中的药丸倒在手心中,却听到一句无力的话,“谁是反派?”
吓得保命药差点被晃到地上。
“数日未见了……”徐俨初有气无力伸手去碰她早已湿漉漉的脸颊,“来了也不说什么好话……”
白京荷哭得更凶了,又不敢哇哇大哭,只好趴在他身上忍声抽搐。
“徐府就剩你一个能主事的了,别……别哭了……”徐俨初慢腾腾地使着力抱住她,动着手指拍着她不停抖动的背。
白京荷起身看着他半睁着的双眼,完全将自己方才所说要“起义”的决心抛到了脑后,“我……我怎么救你出来?”
徐俨初挪动自己的手,手指碰到白京荷的手后紧紧握住,“你听我的话不?”
白京荷乱点着头,“只要能救你出去!”
“跟莫侯渊走。”
白京荷拧眉刚准备说话,徐俨初在她手心挠了挠,“你看……又不听话。”
“那个,不说这个了。我给你带了些好吃的。”白京荷从他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将他拉起来,让他的上半身倚靠在自己怀中。
“来,我们先吃点东西。”她将木盒中的瓷碗端出来,舀了一勺粥喂到他嘴边。
吃到一半,徐俨初推开了白京荷的胳膊,摇了摇头,“吃不下了。”
“好,不吃了。”白京荷看了看还剩一大半粥的碗放下,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落在嘴角的汤汁。
“你方才换的?”徐俨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
“狗皇帝派了个婢女照顾你。唔,有些羡慕。”
徐俨初眉头跳动了一下,没再说话,
就像之前两天未有任何传召或者审判结果,却在某个夜里突然过来进行一番质问一样奇怪。言语刺激他后也并未下了处死的旨意,还派人来照顾。
完全猜不透皇帝的意图。
“小东西,你怎么进来的?”
白京荷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还道:“那狱卒人挺好,让我天亮前出去就好。”
她低头看到徐俨初眼睛闭着,呼吸沉重又缓慢,眼泪有“哗啦啦”滴到徐俨初的头顶上。
“房顶,漏水啦?”徐俨初没什么力气,一句话拖得很长。
白京荷擦了擦脸颊,“外面还在下雨呢。噢,修个牢房也偷工减料的,该严查。”
徐俨初肩头抖动了下,偷笑。
两人倚靠着唠了些家常。不过多半是白京荷讲一些碰到的好笑的事情,徐俨初时不时调侃几句。
在白京荷的印象中,自己和徐俨初如此心平气和地聊一些市井闹街上的八卦事还是第一次。
因为她压根就不想听徐俨初劝说自己跟着莫侯渊走这种放弃治疗的话。
“徐公子……”牢外突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叫唤声。
徐俨初睁开了眼,朝来人看了一眼。
白京荷抬眸看了一眼,手脚一慌,踢翻了脚旁的木盒子。
☆、辞别
“嗯?”徐俨初收回了视线,无力反问了一声。
“合芜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被安排来照顾徐公子的。”
徐俨初抬头去看白京荷,“认识?”
白京荷扶着他重新躺回草垛上,道:“不认识,只是这天字牢不比其他地方,我擅自前来怕是会……”
没等白京荷说完,徐俨初随意地“啊”应了一声打断她。
合芜。贺芜。
白京荷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