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两眼发黑朝后倒了过去，最后一丝意识停留在夫人的惊呼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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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白色丝质透明纱帐、木制雕着星河的屋顶。
“大少夫人醒啦！”一人在她床边站地端正，突然叫道。
“唔……”白京荷动了动，觉得除了疲软并没有不似之处。
此刻她昏睡了一觉，醒来便觉得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昏迷之前的恐惧感、不安感，似乎被淡化了，像是在看一幕演技太烂、并没什么感染力的电影一般，融入不了其中。
只是有点想知道徐俨初现在怎么样了。
她起身看到自己脚踝被蛇咬的地方已经被纱布包好，发丝间干爽，浑身上下也透着一股清香。应该是被人照顾了一番。
“小奴去告诉堂主和夫人。”四月说罢便准备往外走，却被白京荷叫住：“先别去，让我静静。”
四月点点头，给她倒了一杯水。
“四月，你可曾见我夫君回来过？”白京荷开口问道。
四月摇摇头道：“大少堂主十七岁离开神辕堂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大少堂主和大少夫人成亲之日那天，小奴记得还是堂主和夫人亲自下山去的呢。大少夫人应该只在那日见过堂主和夫人的吧？”
白京荷坐在石块上，淡淡一笑：“时间太久，我都记不起了。你们大少堂主是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么？堂主和夫人苛责于他？”
白京荷记得徐俨初说堂主是他叔伯，并非是亲生父亲。
但她不知神辕堂的这些下人是否知道这个秘闻，于是不敢开口细问，只好旁敲侧击。
“好呢！可好了！大少堂主锦衣玉食，比现在的少堂主还要金贵呢。”
“哎？”白京荷惊讶半分：“平日里看不出我夫君多么娇贵啊。我听闻你们少堂主的衣物都是极北冰蚕吐丝制成的？”
四月“嘿嘿”笑了几声：“大少堂主才娇贵呢。每日沐浴水都是用月敛泉眼中冒出来的水烧的，饭食用的水也得是月敛泉中的水。好多年过去了，小奴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白京荷想这什么月敛泉眼上辈子估计是得罪徐俨初了。
“我说呢，他肌肤跟鱼肉似的。”
四月忍不住大笑了几声，“大少夫人打的比方倒是贴切。我们夫人还说少堂主的这些个讲究都是被大少堂主带坏的呢！”
白京荷不禁被这反差给吓坏了。所以这个世界到底对徐俨初做了什么，竟然让非澧泉不饮的金贵少爷变成了因为五千两银子就对自己凶狠的男子呢？
“你们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么？”
四月摇摇头，“只知道他去大楚做官了，应该是在京城里吧。”
白京荷道：“他在军营中。北越和大楚打仗，他任命为军师。”
“啊？”四月连忙摆摆头：“不会的，大少堂主怎么会去军营呢？他不能去军营的！”
白京荷郑重地点点头，“他确实在，他有非做不可的事情的。”
四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外面突然涌进来许多人，四月见状忙出去将他们拦在外边，“大少夫人刚醒，各位宫主请勿打扰大少夫人休息！”
“四月……”白京荷气息微弱地费力唤道。
四月回头看她：“大少夫人有何吩咐？”
她一偏头便看到月宫主紧蹙的眉头，在一群喜上眉梢的宫主中显得突兀，“无妨。叫他们一个一个进来罢。”
“可是……”
白京荷朝他挥挥手表示自己已无大碍，甚至坐起身来靠在床头上看着窗外的形状各异的白云。
四月点头，只好转身去安排宫主们进来探望。
其他宫主们不过都是说了些无关痛痒的祝贺语，白京荷客气地回谢。
月宫主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白京荷拿起一旁的水杯抿了几口，“月宫主别来无恙。”
月宫主跪在地上，小声道：“小的谢过大少夫人不杀之恩！”
“说吧，何人指使你？还有，为何指使你？”
月宫主趴在地上，额头点地，丝毫没有当初一副冷峻之态，“小的只知晓是一个女子，说的大楚话。她戴了纱帽，小的看不见她长什么模样。听声音应……应该是和大少夫人年纪相仿。她给了小的大少夫人的画像，让小的阻止大少夫人去琳琅会，最好……最好……”
“最好什么？”
“最好直接灭口。”
白京荷颤颤巍巍放下水杯，“把我关在水牢，然后痛下杀手？”
月宫主声音有些颤抖，“不是！神辕堂有神辕堂的规矩，若非大错不可杀生！若杀则会触恼神明！”
白京荷轻声“哼”了一声，“规矩？收外人钱财替外人做事，便是守规矩了？”
“不……不是！小的不知是大少夫人，以为只是外面的世家女。”
“把画像给我。”
月宫主从袖口中掏出一张布帛呈给她。
白京荷看她是真心想过来致歉，竟还带上了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