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复笑了几声,继续说:“若莫侯渊真踏上了应承,最危险的就是郡守府了。”
“你回神辕堂吧。父亲找不到你该震怒了。”徐俨初捡起被扔到地上沾了灰的外衫重新扔到徐敬复身上。
徐敬复一躲,却躲不开扬在空中的灰,捂着口鼻叫道:“你!”
“臭毛病该改改了,敬复。”
“你教的!你自己看着办!”
“好的不学学坏的。”徐俨初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下。
“是!向哥哥学!学哥哥和父亲对着干,学哥哥不要锦衣玉食,偏偏去大楚无依无靠跪地称臣。”徐敬复夺过徐俨初手中的空空如也的茶杯,朝他摇了摇。
徐俨初会意,朝里倒了一杯茶水,“说话三思,小心我让你见血。”
徐敬复喝尽后放下茶杯,缩了缩脖子道:“营帐外面有人守着,天黑了我再走。”
“嗯。”
————
“李翊之,太常大人外孙,未有家室,乃名门君子,京城中的名门闺女倾慕的对象。你认为他能高攀上么?”
军爷闻言皱眉,收了尖细的嗓音,低吼道:“你……如何知晓?你是谁?”
“军爷只说我说的和军爷知晓的是否一致?”
他微微点头,“依你之言,该如何?”
“军爷想讨好京城的人,倒不如先从徐俨初开始。徐军师已有家室,却风流成性,乃楼中常客,想必不会拒绝军爷的一番美意。”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转而笑道:“你倒是知道的多。”
“家道中落前,奴家也曾在京城随父亲拜会过远亲,至少听说过些。”
“五娘!”军爷朝外喊道,“带她们五个下去梳洗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520.
最近真的太忙,谢谢谅解!
☆、闺房私话
在荒无人烟的边陲,若不是火盆烧的正旺,入夜后一片漆黑。弦月躲在云层后边,若隐若现。
白京荷和其他四人挤在同一营帐中。她往左右两边偷偷瞥了几眼,无一不凝神看向营帐未被关紧的门帘,听着穿透进来的一声声马蹄踏地声响。
她将披在肩头的薄薄一层纱料放在手中捻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当时五娘带着她们五人一同下去梳洗之时,看到搭在竹竿上的嫩粉色、荧光黄、翠草绿等等一系列扎眼的衣物,感觉自己只身晃荡到了审美奇特的染布坊。
次中求次选了个嫩粉色结果被五娘一把夺了过来,嚷嚷着说显得太嫩讨好不了军爷,于是强行穿上了从头到脚的荧光黄。
“姐姐,你是应承人?”白京荷轻轻碰了碰挨在自己身侧蹲着的一个女子。
她回头看了白京荷一眼,神情淡漠。营帐中的火烛映在她双眼中,似乎要与那浑圆的眼瞳融为一体,如妖慑人。
这一回头让白京荷愣了冷神,不断把玩外衫的手也随之停滞下来。
确实是好看的。她回想起自己对着军爷说得那一番要“攀高枝”的言论,有点害臊起来。
“姐姐,”白京荷瞧她没说话,有往她身侧挪了挪,继续道:“姐姐真好看。”
穿着一身能隐匿在草丛中的翠绿,还是难掩貌美。
女子依旧半字未说,一直看着外头,恨不得将营帐看出一个窟窿来。
白京荷看着她的侧颜,看到她眼睫随着眨眼而扑闪,脑海中闪现一种思绪。
——恐怕自己在精贼的军爷那边讨不着半点便宜。
“姐姐叫什么?”白京荷再三叨扰。
“霓言。”她两字清晰软糯。除了咬字之外还透着鼻音,一副病态之声。仿佛冲走了周遭的漫天黄沙,显露出一个绿野乡间的世界。
落入白京荷耳边,更是一阵唏嘘。若不是眼眸凛冽,必是清新可人之人。
“霓言姐姐可知道京城来的那些个大人?”
白京荷刚问完,余光便瞥到其他几人的视线朝自己这边扫过来。
霓言摇头。
“你可得了吧!有心思想这些,还不如想怎么讨个精壮的汉子,运气好的说不定啊杀了几个蛮子得了封赏,回头想起你的好,便收了你呢!”蹲在对面的一个女子嗤笑了一声。
白京荷和霓言两人本压低了声音私语,此时对面的女子抬着声音,一下子划破沉寂,淹了半分外头的声响。
其他几个人闻言朝白京荷打量一番,捂嘴窃笑。
“这廖军爷啊说是那么一说,就算上辈子积了德了真攀上个官爷了,我们这等人可没那个命去消受。你侬我侬情意绵绵,到头来谁不是被扫地出门,惹得姐妹们当笑话呢。到还真不如这真金白银的赏赐!”闲话一转,人人都怀着些心思,敞嘴开始闲聊。
“廖军爷还不是盼着么,想着哪位花容月貌的女子勾走了大人们的魂,自己献美有功,跟着鸡犬升天呢!”对面的女子往霓言的脸上看去。
白京荷感觉此人和霓言之间应该是认识的,应该曾经还有过节。
白京荷随口跟着笑了一声,道:“姐姐们,妹妹曾经去过京城,倒是听了写不少风流轶事呢。我跟你们讲,这从京城过来的几个大人啊,将军啊,不少的风流债呢!什么私闺情话啦可传得京城人人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