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扛着朴秫往房间走,朴秫醉了不安分,手瞎扑腾,带倒一桌子的易拉罐儿和花生壳。
梅超,“……”
秦遥满脸无奈地笑了,低头凑到梅超脸庞,轻声说,“别生气,待会儿我收拾。”
她心里像是装了一面那种古代用来鸣冤的大鼓,耳朵里没办法除了他那句话,再没别的声音。
这是在,哄她么?
原来,她也是个很平常的女孩子。
喜欢被人哄。
刘燕酒量不行,醉得站都站不稳,梅超费好大劲把人拉起来,一步步往里拖。
“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呢?我这么喜欢你啊。”
“你宁愿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亲密,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秦遥,你这个王八蛋。”
梅超看着地面,只觉肩膀沉重。
秦遥不是好人,至少对刘燕来说,是这样。
梅超拿着垃圾桶收茶几上的东西,要是有一天,秦遥对她来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呢?
更何况,他并没有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好,只是有些不同而已。
”我来吧。“秦遥接过她手里的垃圾桶。
梅超站直身体,并没松手。
”怎么?累了?“
听了他略带关心的话,她一下子松开垃圾桶,”你收吧,我去前台。“
秦遥看着她落跑的背影,眯了眯眼,年轻的丫头,哪儿都挺好,就是太容易走心了。
天空里没月亮,她刚刚听了天气预报,今夜有雨。
她走上小天台,打算把衣服收一收。
抱着满怀的衣物刚一转身,秦遥就站在那里,指尖一点猩红。
又抽烟。
他单手插在西装裤里,往她走过去。
他躺在藤椅上,也没跟她说话。
梅超打算绕道过他,结果被他长臂一伸懒腰截住,他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陪我说会儿话。“
一堆衣物被重新挂上晾衣绳。
天台上只有一张藤椅,其他的凳子被搬下去吃火锅用了。
她靠在那张小圆桌边,借以停留身体。
他沾满了烟酒气息的衬衫,在此刻凉风满怀。
身上因暑气和酒精产生的燥热慢慢散去,夜空中流云迷了路搬的四处游走。
他单手枕在脑后,“白天那事儿,你是怎么知道是冷面公主做的?”。
她坐近了一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秦遥侧头看着她,“……我不瞎。”
“如果让你认,你能认出这是我的手么?”
因为微微俯身的缘故,她的马尾从身侧倾泻而下。
他沉吟了会儿,“能。”
梅超的目的没达到,“能认出来才怪。”
小老板坐起身,扯着她的手腕,“继续说。”
两个人分坐一张藤椅,有些挤。
梅超尽力忽略自己的不适,“你知道么,那位客人的棕色坤包上有淡淡的山茶花味道。”
“所以问她用不用香水?”
“嗯。凑巧的是,那位客人容易过敏,日常生活里很注意,带香精的一些洗护用品都不用,也就是说,那股淡淡的山茶花味道很明显不来自于她。”
“而且,这个味道,应该是来自于一个护手霜的牌子。”
秦遥沉默不语,盯着地上她的影子看,她坐的很直很规整,脑袋圆圆的,还挺可爱。
她缓缓地说,“这护手霜的味道,来自于初早。”
不贵的山茶花护手霜,香气很重。
隔壁的花也已经成簇开放,花叶共生,在墙头处探头探脑。
“那你赔了那么多钱?”
她看他一眼,“小老板,我有跟你说过么?我爸妈钱挺多。”
“那养你是不是得有很多钱才行?”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两个人很认真的跑了题。
他兜着圈子和她逗趣着聊,却不问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你为什么帮她?”
以这样大的代价无缘无故地帮助一个陌生人,大概率是因为,她的生活里有这样的场景出现。
而她,曾被困在这样的场景出不来。
又或许,不是曾经,她一直被困在里面。
天台上安静下来。
话题岔开原有的心情,她好像也不再去想那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有时候,烦恼来自想太多。
“初早,就由我来带吧。”
她今天穿着一条牛仔短裤,挨得太近的缘故,她时不时碰到黑色西装裤。
滑而凉的面料让她心神荡漾。
“你喜欢保护别人么?“
”诶?“
他怎么突然这么问?梅超脑子里的问号还没解决,白皙修长的双腿就被他抬起,搭在他的腿上。
她下意识就想要逃开。
被死死按住没办法动弹。
梅超心里那点儿叛逆又钻出来,逃什么,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么?
缠着他。
似乎并不好奇问题的答案,只是想要问给自己听,秦遥一手搭在她后腰上,一手抬起她下巴,人跟着就凑了上去。